身体的智能：10.1引言

整本书我们都谈到记忆，很难想象智能体会没有记忆，另外学习是智能系统的核心能力，学习直接与记忆有关。人类的记忆是高层次的认知功能，它与自然语言和日常生活方面的能力有直接的关系，如专家解决难题，学生参加考试，爷爷给孙子讲故事，十几岁的儿童辨识音乐，孩子背诵诗歌，服务生在餐馆接受点餐，出租车司机想出到乘客目的地的线路等，所有这些活动都包含了一种或多种记忆。本章的目的是证明记忆不能单纯地、感性地被概括为大脑的抽象，而是要包括具身性。

前面我们提到了心理学，这是一门涉及已知的最复杂的系统（人类）的学科，它被划分成不同的分支，如感知、语言、问题解决、学习、记忆、发育、情感和社会行为等。这些分支对寻找大脑中与相应行为有关的特殊模块并不太相关，但是它们组成了观察一个具有许多行为能力的完整智能体的不同方式，记忆代表了同一物理系统，即人类被实验的一种重要的观点。如在感知心理学中，人类被实验者系统地暴露在感觉刺激中，如在不同条件下熟悉的和陌生的脸（正面、侧面、开心、忧郁），然后根据受实验者是不是熟悉那张脸，要采取特殊的行为，如在键盘上按按钮。在情感心理学实验中除了感觉刺激的类型和期望的反应不同以外，其他实验方法大致相同。可能是某个人讲述一个令人开心或伤心的故事，或者给他们看一段性暗示的电影，测量生理学的一些参数，如肾上腺素、皮肤电阻、脉搏以及血压。另外一种就是被实验者被引导至某一特殊情绪状态的同时，必须解决一个问题，然后实验者对其解决办法的质量进行评估。在记忆研究中，基本的实验安排都是相似的，但感觉刺激的内容和所期望的反应是不同的，典型的素材就是单词表，需要记忆并要能再复述；或者需要被实验者阅读故事，到后来通过情节或特定的细节来测试他们记

得怎么样。基于如感知、情绪和记忆等研究学科的观点，这些功能的模型大部分都已经提出。对于记忆来说最著名的就是仓库比喻（关于学科领域的详细回顾请参照Koriat和Goldsmith，1996），这个比喻提出记忆被储存在特殊的地方，以后还能找回。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那么问题在哪儿呢？或者到底有没有问题呢？事实上有很多问题，简要地总结如下：首先，仓库比喻不能解释与记忆相关的某些重要的现象；其次，在文献中描述了大量不同类型的记忆，这就产生了这些记忆类型有何不同、在这些记忆类型中是否存在统一概念的问题；再次，在许多的报告中，没有明确区别外部观察行为和基础机制；最后，尽管对具身性的兴趣不断增加，但记忆仍经常被概括为独立于身体以外的抽象体。

在心理学和神经系统科学中有大量丰富的关于记忆的文献，但我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一章中对所有这一领域中杰出的研究都详细阐述。我们只能试着给出一个关于记忆的新观点，即具身性观点，尽管具身性的想法正迅速地引起人们的兴趣和得到接受，但还没有被这一领域系统地接受。

在我们继续讲解之前有必要解释一下术语，因为记忆这个单词有两重含义：其一，它可以是能被记住的“事情”，如在女朋友家美餐一顿的记忆，在冲绳群岛一个小港口关于鱼鲜的记忆，品尝澳大利亚夏敦埃酒味道的记忆，或者是陷入极其尴尬境地的记忆；另外一层含义是更加抽象的、理论化的，可以说成是“媒介”，是负责行为变化的一整套过程。后一种含义经常出现在此学科教科书的题目中，如在Neath和Surprenant的《人类的记忆》（Human Memory）（2003）一书和本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