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控制生育

a)        
20年来人类生育领域最大的进步是在治疗不育方面。直到近来我们才能有效地治疗男性不育症。此前，虽有女性不孕的治疗方法问世，仍有三分之二女性不孕症患者没有孩子。此外，也许在治疗后有半数的怀孕并非治疗本身的结果。也就是说，在妇女成功怀孕的过程中，治疗本身也许只起了非常小的作用。

b)        
该领域的首次重大突破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当时，科学家尝试着用放射免疫测定法来测量卵巢分泌出的激素，其目的在

c)        
于检测女性是否无法排卵――这是导致女性不孕的主因。生物化学的发展使人们能够通过药片（舒经酚，一种人工合成的生育药）或注射（绝经期的促性腺激素）的方式分离或合成能刺激排卵的激素制剂。另一重大进展是人们能够确定排卵的时间。在这方面，超声波检测技术的出现可谓是一大突破。在该技术的帮助下，20世纪80年代初期时医生们已能描述排卵的过程及检测导致排卵的含有卵子的囊状卵泡何时破裂。故而，该技术使人类可以更精确地控制怀孕的时间。

d)        
在激素疗法飞速发展之时，腹腔镜检查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e)        
尽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人类便掌握了把透镜伸入腹部以检查骨盆腔内部情况的技术，但只有在光学领域取得发展，即只放出很少热量的卤光源问世后，真正意义上的腹腔镜检查才得以实现。

f)         
这一技术突破使人们更加了解子宫、输卵管和卵巢的结构，并使医生较有把握地查出导致妇女不孕的次要因素：输卵管阻塞。在腹腔镜检查术产生前，生育学专家确定输卵管疾病的惟一方法就是施行腹坠部分切除术，一种打开腹腔并检查盆腔内部情况的大手术。但这不仅会造成较大的手术切口，需要很长的康复时间，而且在探察的过程中有时难免会导致输卵管与卵巢或其他组织（比如说肠）之间的粘连。这样看来，且不论术后效果如何，这种手术本身就有可能造成女性不孕。有时，这种外科手术留下的疤痕反而会把原来完全正常的输卵管堵住或对其造成损伤，因此腹腔镜检查术无疑是一大突破。至1976年，有些外科手术也开始采用该技术以简化手术程序，从而迅速、安全地使输卵管畅通或使粘连的组织分开。随着医用激光技术和精确的电外科仪器的发展，这种以对健康肌体组织造成最小的危害为目的的手术日益风行。另一个重要进展发生在显微手术领域。输卵管小而娇贵――其最容易因感染病菌而阻塞的部位也恰恰是其最窄的部分，此处直径最多为0.5毫米。因此，使用手术用显微设备是准确地切除感染组织并

g)        
连接输卵管的惟一方法。

h)        
对如因精子排放量低而导致的男性不育的治疗却落在后面。

i)          
至1980年，刺激睾丸产生更多精子的常用药已不下200种。如此众多的同一用途的不同制剂并存，其本身便说明了它们中无一有效。除了对极少数男性有效外，药物疗法几乎无一是处。因此这种治疗男性不育的方法已被淘汰。

(二)   体外受精

a)        
在人为控制生育方面最大的突破是1978年第一个体外受精的婴儿路易丝・布朗的出生。当手术修复输卵管成功无望时，人们想到了体外受精。人们认识其作用也是有一个过程的。通常，人体一次只能产生一个卵子，故借助自然排卵实现体外受精有诸多限制。因此，人们又想到了用药物刺激卵巢，使其一次同时产生更多的卵子――10个，甚至是20个。当卵子发育成熟的时候，人们将其从卵巢中的囊状卵泡抽取出来。通常情况下，未发育成熟的卵子无法受精，因此为了只收集具备受精条件的卵子，人们又倾力研究卵巢开始排卵的确切时间。此后的大致过程是让卵子、精子在盘状器皿中相遇。当受精作用完成后，其形成的胚胎将在培养液中或恒温箱中发育。恒温箱或培养基能大致模拟人体内部环境，使能生长发育的受精卵产生。经过72小时的培育，便可挑选2~3个生长发育情况较好的受精卵并将其植人子宫。

b)        
尽管体外受精最初是用于因输卵管有问题而不孕的患者，但它很快便被用于某些男性不育的病例中。这是因为若产生的精子不足以发生受精作用时，在人工条件下受精过程更易完成。至20世纪80年代晚期，体外受精技术还被用于其他许多原因导致的不育――尽管我们尚不清楚有些患者的病因。

c)        
体外受精是个烫手的山芋。它需要大量的药物刺激卵巢，这会使卵巢体积变大，因医师疏忽造成的药物的超刺激作用有时反

d)        
而会使妇女生病。此外，为确保提取出来的只是发育好了的卵子，患者需留院观察两周。此间患者每天要验血以检查激素分泌情况，还需接受超声波检测。妇女们很容易对此感到厌烦。虽然配套措施繁多到了使人厌烦的程度，体外受精的成功率仍相对较低，在最好的诊所也不过只有20%。还有一点原因不应忽视。为了提高成功率，一次需要同时植入多个胚胎。因此，体外受精后一胞多胎的情况的发生率大大提高了―两胞胎、三胞胎甚至四胞胎。

e)        
这也意味着胎死腹中或难产的危险也增大了，毕竟，在生理构造上人类并不适合产多胞胎。

f)         
近五年来，治疗男性不育方面进展甚大。尽管有体外受精术可供采用，许多男性因精子数量少、质量差，无法保证受精作用的完成。只有在显微操纵法出现之后，真正的变革才发生了。只有使用精密的仪器和特制的光学器具，我们才有可能挑选出合适的精子并将其注入卵细胞。迄今为止，这种被称作“内部射精”的技术非常成功。即使男子的精子计数很小，哪怕不及常人的1%，要想完成它也并非不可能。截至本书完稿时，已有约4000个婴儿通过这种方法出生了。

g)        
诚然，体外受精术费用颇高，麻烦挺多――虽然可以重复进行，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但其成功率仍令人失望。最新统计资料表明，胎儿的活产率只有约14%，这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其一，很明显，人体产生的能正常发育的胚胎数量较少，这就是有生育能力的夫妻一般要过几个月的性生活，女方才能成功怀孕的原因。在英国，只有18%的已婚妇女是在一个月经周期内怀孕的。

h)        
公布的报告表明，美国夫妇的生育能力稍强一些，其比率是约20%；澳大利亚妇女的生育能力最强，其比率约为22%：这也许是美国人及澳大利亚人对性的态度更为开放的结果。然而在以浪漫著称的法国，情况却不怎么样。

i)          
平均算来，在胚胎植入子宫之后只有五分之一的体外受精手

j)          
术能使患者成功怀孕。现有的证据表明，这是因为大多数（如果不是所有的话）受精卵有与其生长发育不协调的缺陷、当然，也许有其他原因，如胚胎所植人的子宫的“小环境”也许不利于其发育或无法为植人做较好的准备，但这方面的证据却寥寥无几。对胚胎所作的显微检查表明，约20%~25%的胚胎染色体数不正常。一般说来，染色体数目不正常意味着遗传物质因缺失等情况而与生命不符。一个例外是可导致唐氏综合症的三染色体细胞21。尽管有些患该病的婴儿在出生后仍能存活，但那也许是因为该体细胞的量不大。不妨这样理解，也许患病的婴儿在子宫内无法存活是一种防止大量畸型儿童出生的天然安全阀。

k)        
染色体的缺陷会影响到整条染色体上的许多不同基因。许多胚胎也存在微小的瑕疵。举例来说，大多数胚胎内有一些已死的或正在死去的细胞。在某些情况下，这种细胞死亡是计划好的。所有组织都存在这一现象，它使得生物体在发育过程中不断实现改造与重组。在生长过程中，胎儿手指间的璞状组织逐渐退化，蝌蚪的尾巴逐渐消失，都是这个原因。也有些胚胎在发育的最初阶段会显现出过度的细胞死亡或畸形分工现象。此类例子如，对某些胚胎来说，含有不止一个细胞核或没有细胞核都是很常见的现象。在体外受精完成后，在胚胎被植入子宫前，胚胎学家会对胚胎进行常规的例行检查，但要想在普通的光学显微镜下观察到那些微小的瑕疵是难上加难的。

l)          
由于有无法觉察到的基因瑕疵存在，有一些胚胎无法发育也是很有可能的。比如说，有许多基因是控制早期胚胎的生长、植人、发育的，如果在发育初期，由于某些原因，这些基因所含的遗传信息未能得到正确的表述，其下一步发展便无从实现。

(三)   体外受精的前景

a)        
激素疗法的完善

b)        
刺激卵巢更高效地产生更多的成熟卵子的方法在未来几年内将有发展。激素是由垂体分泌的；此外，垂体还能分泌保卵泡激素。它能刺激生物体内的卵巢产生更多成熟的囊状卵泡。近年，科学家已从更年期妇女的尿样中提取了这种激素。在绝经期以后，垂体自然地分泌出大量的激素，这是垂体对衰退中的卵巢进行刺激的一种方式。在正常的生育期，这种激素的分泌量相对较少，一旦绝经期开始，卵巢便无力对刺激作出反应，而垂体分泌大量激素以作补偿。过量的激素会汇合到尿液中，此时人们可将其提取以作研究。但人体把从尿液中提取的保卵泡激素视为外来侵扰，故若将其注入其他妇女的体内，抗体就会形成。

c)        
当代治疗学的一大成就便是如法炮制，合成生物制剂。当代遗传工程学的一大成就是合成蛋白质激素。目前，人工合成垂体分泌的激素已完全可行。工作人员把从产自中国的仓鼠的卵巢中提取的细胞置于培养皿中，若再滴入某些化学元素混合剂，它们便能迅速分裂。在其开始迅速生长之前，人们已将能分泌保卵泡激素的基因注人这些细胞中。若给该化学元素混合剂加热，大量激素会连续产生。这一程序可依据不同的需要而调整。如通过改变其分子结构，我们可以调节反应的激烈程度。入工合成的保卵泡激素可能将比生物体分泌的激素更有效力。在未来五年内，新的特效药应已诞生，到那时，人类可以恰到好处地刺激卵巢，可以减少导致超刺激作用的机会，可以产生更少的副作用。

d)        
卵子的体外成熟

e)        
一个更重要的进展正在进行之中。通过利用取自卵巢的不成熟卵子，我们完全可以摆脱对昂贵的刺激性药物的依赖。仅从商业角度看，这也相当有用。体外受精术价格较高，一般每个疗程得花1500~2000英镑。这只是监测排卵时间、取出卵子及实验室操作的费用，尚不包括体外受精本身昂贵的费用。年轻妇女一个疗程的药费一般为200~500英镑，三四十岁的妇女用药更多，其

f)         
药费不会低于1000英镑。这些因素使体外受精术带上了贵族气，只有富有的人或少数能获得公共资助（如国家健康署的支持）的人才负担得起。

g)        
利用取自卵巢的不成熟卵子能使整个生育医药业在10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出生的女婴的卵巢中已有了既定数目的卵子，这一设想因而是可行的。在胚胎发育的早期，女性卵巢内约有500万个卵子，每个卵子都含有来自父方与母方的基因。从基因学角度看，它们两两互异。引人注意的是，在女婴出生前，其体内的卵子数便已大幅度减少、故在其出生时，其体内只有约200万个卵子。青春期少女体内只剩有20万~30万个卵子。此后，女性每月将排出1个卵子。30年后，能成熟的卵子约有400个。

h)        
乎均来看，将有2~3个卵子成为婴儿。如果考虑到卵子的大量冗余现象，子女继承我们的特征的机率应该是小之又小。

i)          
所有卵子都位于卵巢表面微小的原始囊状卵泡――皮层―

j)          
中。皮层是只有几毫米厚的包围卵巢的皮。年轻妇女的卵巢中，平均每平方毫米皮层组织含有200~400个卵子。皮层处在卵巢表面，故外科医师很易获取它。在局部麻醉后用针头戳一下，就能得到一小片含有上百个卵子的组织。然后把它放在液氮中冻存。人类正在研究使其成功化冻及从中分离出含有卵子的独立囊状卵泡的方法。这方面的进展最终将使囊状卵泡在人工的培养液中成熟（即体外成熟）到可以受精的程度。以这种方式形成的胚胎有正常及存活的可能。

k)        
囊状卵泡的体外成熟的研究学者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他们无法确定哪个基因或哪种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人们已能使囊状卵泡成熟到窦期的早期，即卵细胞准备接受精子的阶段。这是在人工模拟某些据认为是重要的因素，并在培养基中加人微量保卵泡激素的条件下实现的。通过这种手段提取完全成熟的卵细胞也许只是个时间问题。

l)          
这将是生育医药业的一个重大突破。如能实现，卵子将变得量大、价廉。它可以向因过早绝经而无法排卵的妇女提供卵子。

m)      
它对癌症患者也将是个福音。许多癌症，如白血病、淋巴癌、乳腺癌等，在年轻妇女中相当普遍。为了治愈癌症，她们得接受化学疗法或放射疗法，而这两种疗法均会损伤其卵细胞，以致造成其不孕。将来，在其接受癌症治疗前，可取出其小部分的卵巢组织并贮藏。在癌症治疗结束后，通过体外受精，成熟的受精卵便会形成，此后婴儿便可诞生。其前景不错，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使妇女在接受体外受精术时免受众多且麻烦的常规治疗。

n)        
育龄妇女的卵子不断减少意味着在这一自然损耗的过程中，该妇女逐渐走向不孕。女性一旦年过30，其生育力就会减半；40岁以上的妇女可能会高度不孕。因众多社会原因，西方妇女H益推迟怀孕。可悲的是，当这些妇女终于愿意怀孕时，她们韶华已逝。许多到诊所的不孕妇女的症结在于自然衰老过程。日前，除了由别人向其捐献卵子，我们别无他法。未来，女性必将拥有更大的生育自由，现在就设想已过中年的妇女靠已冰冻20年的卵子怀孕的那一天是否为时尚早？我曾这样设想：一位攻读法律的女大学生在21岁时通过毕业考试并取得大学文凭。她到医院取出部分卵巢组织并贮藏。接着，她去攻读律师资格。然后找一家律师事务所，当一名专门律师。当她年过40并取得了王室律师的资格后，便可使其卵子成熟并在实验室里与其丈夫的精子完成受精作用。10分钟后，胚胎就可植入她的体内。这一过程无须过多监测手段，药用量也不会太大。此外，与时下的体外受精相比，它在感情上更易为人接受。

o)        
基因诊断

p)        
体外受精过程中最具挑战性的步骤是探查人类胚胎中是否有致病基因。目前已知的致病基因约有5000种，重者会使儿童天折，轻者也会使儿童残疾。

q)        
致病基因有三类。最常见的是隐性致病基因。只有父母双方含有共同的致病基因并都将其传给后代时，问题才会产生。如果双亲都是携带者，其后代患该病的可能性为25%。典型的隐性遗传病有：囊肿性纤维化病（又名囊性纤维变性病），它能导致肺部及消化道疾病；库利氏贫血病（又名地中海贫血病），它会导致人体贫血。世界上每年约有50万名婴儿死于地中海贫血病。在移居英国的有些亚洲人和来自塞浦路斯等地中海国家的人中，这种病较普遍。

r)         
第二类是显性致病基因。子代只要从其双亲的任意一方获得该基因，他（她）就会成为患者。同样，携有该基因的亲代也是患者。由于显性遗传病的患者一般从小便患病，他们很少能活到成年。因此，大多数显性遗传病都已消失。目前盛行的显性遗传病大多是在其携带者年长后才表现出来的。最常见的是遗传性慢性舞蹈病（又名亨延顿舞蹈病），它会使人精神错乱，但它只在患者年过40时才表现出来。此时，该患者可能已生育几个子女，而他们尚不知自己已携带了这种病的基因。

s)        
最后一种是体性致病基因。这是由X染色体上的致病基因造成的。女性有2个X染色体，男性只有1个。如另一个X染色体是正常的，那么，有1个致病X染色体的女性只是携带者，不是患者。相比之下，男性则没有这么幸运。如果他从自己的母亲处获得了一个致病的X染色体，他就是患者。若母亲是患者，她儿子获得X染色体上的致病基因的概率是50%。目前，世界上有约300种X染色体上的遗传病。其中最普遍的是杜兴肌营养不良症，它会使十来岁的男孩瘫痪；另一种是血友病，俄国皇室中多名成员皆有此症。该病患者的血液中缺少凝血因子，故若有轻微外伤也会导致大出血。

t)         
对某种遗传病而言，如果家族有病史的话，其成员只知道他们可能携带有致病基因；如果没有的话，一般只有当子女是患者时，

u)        
大多数父母才意识到自己是携带者。在久远的未来，更多的人将接受基因筛选，以确定自己是否有患病的可能。但这只是就常见疾病而言，对罕见的疾病则不一定管用。问题是大多数患者的致病基因并不常见。这些诸多不同致病基因的任意组合带来了真正的医学难题。直至前不久，筛选这些致病基因的惟一可行的方法是，当女性怀孕后，对孕妇得施行羊膜穿刺术或从其胎盘上取下一点组织。对孕妇而言，这两种方法都不是毫无危险的。诊断做出后，夫妻也许就不得不作出令人心碎的决定―流产。

v)        
1990年，在伦敦的哈默史密斯医院，伴随着植入前检查的试行，该领域出现了一大突破。我们可以得到刚有一个死于致病基因的小孩的父母的胚胎。通对体外受精术，在受精作用完成三天后，即胚胎正好含有八个细胞时，通过显微手术取出一个胚胎细胞，先使其冷冻，然后使其解冻并提取细胞核中的脱氧核糖核酸（即DNA）。接着，检查DNA，以确定该胚胎是否含有该家族的遗传病。起初，当这一技术刚被利用时，我们决定，若该孕妇是某体性遗传病的携带者，我们只需把注意力放在对胎儿的判断上，即看其是男是女。当时，人们认为确定DNA上与胎儿性别有关的基因比探寻某一特定的致病基因要简单。我们的对策是，对已有一个因杜兴肌营养不良症、肾上腺素脑白质营养不良症或其他导致儿童精神迟钝，身体缺残的X染色体上的遗传病而天亡的男孩的母亲，我们只植人女婴的胚胎。开始时有三位妇女接受了治疗。我们为每人植入了两个女婴胚胎，三人中有两位妇女怀孕，她俩均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至1992年，该技术延伸至诊断某一特殊的致病基因。因其极为常见―2000个婴儿中便有一例――医生们决定先拿囊性纤维变性症“开刀”。此后，通过该方法，人类已弄清楚了七八种致病基因。许多家庭曾有一个孩子因染病而不幸天亡，有了这种技术，这些父母终于有了健康的宝宝。这些父母之所以不避麻烦而选择体外受精及植人前检查是因为他们不愿就此

w)      
放弃。

x)        
植入前检查现在已不仅适用于基因，它同样适用于检查染色体是否错位。这一突破是在科学家掌握了用荧光染料给某一或某一段染色体上的DNA染色的方法后才实现的。致病基因并不是导致疾病的惟一原因，不到0.5%的胎儿有1个致病基因，有1个以上的致病染色体的婴儿则要普遍得多。实际上，至少20%~

y)        
30%的人类胚胎中含有不正常的染色体，这是导致不孕或流产的主因。日前因染色体不正常而引起的唐氏综合症是这方面的少数几个特例之一。尽管如此，大多数染色体有问题的孩子存在精神迟钝、智力低下或先天性心脏病。

z)        
对于经常流产、怀孕失败、体外受精不成功的女性，科学家正用将染色体染色的方法来检查其胚胎是否有异常情况。许多大龄妇女卵细胞内的染色体容易变得异常，故在不远的未来，这一方法将适用于她们。该方法还能显著地提高她们体外受精的成功率。在受精作用完成后的五天时间内，对取自胚胎的细胞进行活组织检查或遗传筛选能确保医生选择正常的胚胎植入。

aa)    
目前，这种染色体探察仍有其局限性。其原因是，需要先从胚胎上取出部分细胞，但这一过程是异常复杂的。此类显微手术会破坏胚胎并会有碍其此后的发育。此外，该技术非常耗时，是劳动密集型的，故花费较多。目前，这一技术难以实现自动化，从而难以对大量胚胎进行筛选。

bb)    
在未来几年内，植入前基因诊断法定将被应用于筛选那些来自体内含有只会在日后才表达的致病基因的妇女的胚胎。其中最典型的是：乳腺癌、卵巢癌、肠癌及一些形式的脑癌（如成视网膜细胞瘤，又名视网膜神经胶质瘤）等都是家族遗传病。上述致病基因的携带者在年轻时便会患病。更加糟糕的是，因其来势凶猛、容易扩散，许多此类的癌症难以治愈。举例来说，即使一名乳腺癌患者的一只乳房被放射疗法或手术治好了，日后另一只乳房也可能

cc)     
会有类似的病症―一原因在于，基因有易受感染的性质。

dd)    
这一防癌方法向我们提出了有趣的道德伦理问题。在病症袭来前，携带有致癌基因的人仍完全正常。那么，我们是否应该摧毁那些它所孕育的生命也许要到四五十岁才会受到癌症侵扰的胚胎？奥地利作曲家弗朗茨・舒伯特31岁时死于梅毒；奥地利作曲家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36岁时死去；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十几岁时染上了肺结核病，25岁时死于肺部大出血。这些精英人物的逝去给人类文化和幸福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谁能保证我们打掉的胎儿将来不会成为莫扎特式的天才呢？恐怕谁也不能。说不定不含致病基因的某个胚胎将会成为莫扎特，甚至是毕加索，那个活了80多岁的老头呢！靠这些手段无法测出个人的未来状况，故我们所做的筛选也许是相当盲目的。

ee)    
目前，通过检查个体的基因或将所有的或部分的染色体染色，我们可以进行植入前诊断。但如前所述，这两种方法都很复杂，也许还有第三种选择。目前入们认为，控制未来个体的机体功能及健康状况的基因在个体发育初期就已开始工作，其产生的蛋白质不须对胚胎作活组织检查便可检测出。

ff)       
拿冷黄嘌呤磷酸核糖转移酶（HPRT）来说吧。该酶的缺失是由负责产生它的基因发生突变所致。若儿童体内该酶缺失的话，他就会患可怕的莱希一尼亨综合症，患者会有轻度的精神迟钝和严重的大脑性麻痹，他会痛苦地扭动身体，并时有痉挛性麻痹存在，他们连走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最可怕的是，他们会不由自主地自残，因而只能限制其活动自由并把他们绑在轮椅上。如不这样，他们有时会咬掉自己的指尖；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会咬掉自己的嘴唇或舌头。就算对他们进行全面护理，这些小孩仍很难活过12岁。

gg)    
对这些幼小患者来说，惟一管用的也许就是基因疗法了。人们曾多次尝试将未发生突变的基因引人孩子的白细胞从而产生足

hh)    
够的HPRT酶，以此为他们减轻病痛的折磨。体细胞基因疗法不在本书讨论范围之内。因为就我们目前的知识水平而言，只有在该病被确诊后，这一疗法才可能被使用。而此时，患者的神经系统已受到了不可改变的损伤。在缺乏有效疗法的情况下，植人前诊断似乎值得一试。

ii)        
审查基因是否已突变并把正常的胚胎植入子宫，以此来防止莱希一尼亨综合症的植入前诊断法已有数例，但这一方法得与活组织检查结合进行。为了避免此种侵扰，人们又尝试多种方法以检测基因是否能产生HPRT酶。尝试者希望从取自母亲后放在培养皿中的胚胎所处的培养液中检测是否有HPRT被分泌出来。这一技术的优点是，它完全没有侵害性――也就是说，它不需要做任何手术。从理论上讲，在未来由机器对这种酶进行自动检测并非天方夜谭。这就可以减轻人们目前为胚胎作活组织检查和对特定的DNA片段或部分染色体进行检测所付出的劳动。

jj)        
可惜的是，这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这种不具侵害性的方法虽能治疗多种不同的遗传病，目前却难以成为现实。主要的障碍在于：由于未染病的母亲的基因是正常的，人们感兴趣的大多数基因产品在卵细胞受精前便已存在。有些母方基因的产物继续存留在由卵子细胞质形成的胚胎细胞中，有时长达几天。即使这样，凭借化学诊断法进行的植入前诊断仍有实现的可能。一种方法是将胚胎置于培养基中直至胚泡期，到植入前再将其取出来。胚胎在受精后第5天成为一个约含有50多个细胞的胚泡，这时检测胚泡及其周围流质的分泌物是比较容易的：因为此时其内部含有的细胞较多，代谢活动较强，故而最后可供试验的特定基因产品会更多。这表明，诊断的安全系数会更高。其次，在这一阶段，母体中的基因残留物存在并于扰诊断的可能性会小一些。

kk)     
当前，在培养基中检测胚胎的障碍是：在未来生命开始孕育的头两三天后，在子宫外培育胚胎极其困难。目前，胚泡培养仍困

ll)        
难重重，因为我们无法得知胚胎继续发育所需的理想条件如何。

mm) 在将来，这一问题完全可以解决，它一旦解决，还将带来其他好处。

nn)    
最佳胚胎的选取

oo)    
除非同时植入的胚胎不止一个，否则体外受精的成功率将极低。如前所述，其原因也许是：大多数胚胎因含有多种瑕疵而很难继续发育。正是这一生物学问题使医生们想到了同时把几个胚胎植入子宫。这一做法的确使怀孕率得以提高，但它却也增大了流产及一胞多胎的可能。自体外受精术诞生以来，英国多胞胎的比率翻了一番，大多数三胞胎和几乎所有四胞胎的诞生应归因于某种医疗措施。尽管在外行及部分公众的眼里，多胞胎的诞生是喜事一件，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事情并非如此美好：除了夫妇两入在婴儿出生后所遇到的一系列问题，他们在医学上也是个难题。

pp)    
首先，三胞胎婴儿很少有足月分娩的，他们大多数会早产6~8周。

qq)    
子宫中同时有三四个小生命在孕育，这大大加重了孕妇的痛苦。

rr)      
这样的孕妇患有高血压症、毒血症、糖尿病、血凝病的机率比常入要高，其分娩方式大多为剖腹产。早产的婴儿大多需要在恒温箱中接受长达几周的护理，国家健康署每天花在他们身上的钱为入均500~1000英镑。由此你可以推算出早产的四胞胎一天要政府花费多少。此外，在其以后的发育过程中，存活下来的早产婴儿会遇到健康问题。因为这诸多因素，儿科医师历来没有对体外受精术产生浓厚兴趣也就不足为奇了。

ss)     
这一尚不完备的技术对目前为提高怀孕率而同时植入几个胚胎的生育专家施加了不少压力。体外受精术价格昂贵，大多数患者无法承担无止境的一轮轮治疗。英国入体授精与胚胎学管理局曾把植人的胚胎数限制在每次三个，但这仍有导致多胞胎的可能；大多数其他国家尚无成文限制，因此医师有时会植入五个、六个甚至七个胚胎。

tt)      
对培养基中的胚胎逐个进行检测以确定哪个最具生命力、最

uu)    
适于植入的技术堪称一大进展。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使只植人一个胚胎的体外受精术有一个高的成功率。目前，人们已进行多次试验，但无一成功。

vv)     
上述试验中相对较成功的一例便是对新陈代谢过程进行的不具侵扰性的评估。实际上，我们有可能测量出胚胎需耗用多少能量。其意义在于：我们曾假设，胚胎所需能量越多，其发育应越快，其应越适合于生命运动，其所需技术应相对简单。我们把每个受精卵置于一滴培养液中。受精卵很小，以致人的肉眼看不见；液滴也很小，以致把它滴在手指上都觉察不到。为使液滴免受外界影响，我们在其上方滴一小滴消过毒的惰性油。此外，保证胚胎所在的培养液中有一定量的糖分。24小时后，我们把胚胎移出，置于另一一个刚制备好的液滴中，此时，通过分析原先的液滴，我们可以得知有多少糖分已被吸收。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大致了解胚胎在24小时内所耗用的养料。

ww)  对上百个胚胎所做的检测都表明，更适合于生命运动的胚胎吸收的糖分较多，其新陈代谢的速度也较快。使我们尤感兴趣的是，男性胚胎吸收的养分平均比女性胚胎要多18%：可见从胎儿时期起，男性就比女性更活跃。可惜的是，测定糖的被吸收量的试验并不具备绝对的说服力，暂且不顾性别问题，仅就各个胚胎而言，其新陈代谢运动也相差很大。上述一个试验尚不足以证明哪个胚胎植入后更易发育成胎儿。糖代谢是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即使某个细胞将要死亡，它也会消耗相当量的糖分。

xx)     
在不远的将来，进展有可能会更大。糖代谢的确基本，但我们可以对其他新陈代谢形式进行检测以获取更多信息。比方说，用同样的技术对胚胎在发育过程中吸收了何种氨基酸进行监测。氨基酸是蛋白质的基本组成单位，蛋白质是生命活动（包括细胞分裂）不可或缺的原料。我们可以在培养液中注人多种氨基酸，然后检测一定时间内它们消失的量，如此来估计某个胚胎的生长潜力。

yy)     
人们在这一领域的不懈研究应能使人类具备更准确地选取最佳胚胎的能力，该方法在五年内便可付诸实践。

zz)     
监测新陈代谢并不是惟–一精确的、不具侵扰性的，能提供有关胚胎生命力信息的评估方法。迅速分裂的细胞需要一种叫“生长激素”的物质。生长激素是一种充当着细胞壁上感受器的信使的化学物质，它与感受器相连，使细胞内部的生长和分裂的指令能够传输。目前我们已知胚胎需要多种不同的生长激素以刺激生长。研究人员正在评估哪种生长激素最为重要，哪种能提供最好的培养环境。胚胎自身也能产生生长激素，它具有告知子宫内层的细胞胚胎是否存在的功能。在使子宫内膜为植入作准备时，这些信息是有用的。故而，最有生命力的胚胎，也即最有可能被植人的胚胎释放出的生长激素也将最多。在今后适当时候，尽管其浓度很低，要检测它们却并非难事。10年之内，人工选择合适的胚胎将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aaa)  培养技术的发展

bbb)  人们认为，不同物种的胚胎发育所需的条件也是不同的。比如，长期以来，大多数为胚胎发育准备的培养基中都含有葡萄糖。葡萄糖是大多数哺乳动物细胞的供能物质，故乍看起来，这不足为奇。但实验结果是，即使含量适中，葡萄糖在鼠类胚胎受精后的头两天内反而会抑制其发育，相比之下，葡萄糖对早期的人类胚胎

ccc)   “有毒”的结论却不太有说服力。此外，目前体外受精后胚胎所处的培养基仍不够理想，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其证据是：首先，体外受精术得到的人类胚胎比自然受精的发育得慢；其次，如果放在培养基中超过三天时间，其生长状况不会太好；再次，即使胚胎能存活，其所含的细胞数也要比正常状况下同期的胚胎少。我们应正视这样的事实：在大多数情况下，任何在体外受精术完成后约两天才被植人的胚胎长成婴儿的可能性只有10%。如果花力气改进实验技术的话，胚胎继续发育的可能性将超过原先的10%，最

ddd)  好时可达20%左右。从中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实验室为胚胎提供的人工环境尚不理想。

eee)  我们目前的技术条件与胚胎所需的最佳环境间的差距在5~

fff)     
10年内将不复存在。我们–一旦得知人类胚胎发育所需的最佳制剂，在治疗手段方面就会有显著的进展。故而，这一空白的填补将堪称体外受精术的最大突破。目前，大多数实验室中置于培养液中的胚胎的状况会恶化。如果能把胚胎培养至第五天，即它成为胚泡时，情况就会好得多。现有的知识告诉我们，正常的胚泡在植人子宫后发育成健康胎儿的可能性有五成，与培养了三天的胚胎只有10%~20%的存活率相比，这无疑是一大进展。

ggg)  人们已把几个大有可为的想法付诸实验。若碳水化合物浓度适宜，它能促进胚胎发育，若浓度不当，它会抑制其生长。我们尚不知其最适宜人体胚胎发育的浓度如何。但在发育的不同阶段，其所需浓度可能不同。受精后两天可能是丙酮酸盐（或酯），此后则是葡萄糖：在胚胎生长发育的不同阶段，培养基的浓度与成分有所变化。

hhh)  人们已对胚胎所需能量进行了颇多研究，但对其氨基酸需求量，我们仍知之甚少。常见的氨基酸有20种，在胚胎发育中它们哪个更重要？这仍是个谜。其中最有趣、同时也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种氨基酸是谷氨酰胺。它是有些胚胎最佳发育时不可缺少的物质，但其需求量不仅不同物种间不同，就是同一物种的不同品系间也有所不同。大多数鼠类胚胎需要它，但有些试验老鼠的胚胎在其含量极少或不含该物质的培养液里却也发育得很好。对人类胚胎所作的最新研究表明，在发育初期，培养液中的谷氨酰胺大大有助于其发育。体外受精术的培养液中原先没有该物质；但近来，要求加入该物质的呼声越来越大――当然得是适量的，过多的话，胚胎发育反而会被抑制。我这里用了谷氨酰胺这个例子，此外尚有许多其他化合物：如无机的金属离子和有机盐类等。如把它们加

iii)       
人培养液中，体外受精的结果可能会有显著的不同。

jjj)       
生长激素的研究是一个新兴而有趣的领域。有证据表明，胚胎的正常发育需要这些化合物。在输卵管及子宫中，它们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所起的作用似乎也很大。到目前为止，尚没有实验室将这些化合物系统地加入胚胎所在的培养基中。我所从事的准备工作表明，加入某种类似胰岛素的生长激素可促进生长达30%。

kkk)   这对不育夫妇可真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