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心话题
a)
有一段时间,欧洲的未来的问题似乎成为英国197年大选中主要的争论话题。肯尼思・克拉克说他认为选举时人们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管理经济的成功方法上。但是在选举中,成就似乎并不那么重要。而保守党可以围绕欧洲这个中心,特别是工党是否将会在此问题上过于“软弱”的问题大做文章,让人想起可能在19世纪90年代《笨拙漫画》上出现的过时漫画,托尼・布莱尔坐在科尔总理的膝上。不过到最后,用“争论”这个词形容1997年4月
b)
的对话有些过分,因为并没有什么算得上是辩论。《申根协定》不在任何一个党的政治宣传中,而支撑《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并不光彩的体系的三根漂亮支柱也是如此。约翰・梅杰一―这是真的一一在一次戏剧性的电视亮相中要求在谈判欧洲统一–货币方面给予他自主权,(正是在这次演说中,梅杰将“空前团结的工会”-
c)
词称为“欧洲的空话”,这从一个曾经为自己在《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序言里提到“联邦的目的”的地方加进了这几个字而感到自豪的人嘴里说出来,显得十分奇怪。)但他看起来更像是在对保守党而非对其选民说话。最近詹姆斯・戈德施密斯爵士在并不合适的场合作了一些活跃的演说,而我倒是很希望布莱尔能对欧洲的未来发表一个有力的演说。一种不仅对于英国在欧盟中已有或应当具有什么地位,而且关于欧盟应何去何从的严肃的讨论,至今尚未出现。
d)
选举施政纲领也没有显示出太多的思考。许多,也许是大多数保守党党员毫不令人奇怪地宣称他们反对艾伦・克拉克在对肯辛顿和切尔西的投票者的选举演说中提到的一个“集中的联邦式的大欧洲”――这个词在其他许多谈话中也出现过。这种措辞不是愤世嫉俗便是愚蠢。如果这样的个人或组织说“我们当然反对一个集中的欧洲联邦,因为众所周知这个词本身是自相矛盾的,因此我们可以自由地计划自己的欧洲”,那么这种话就是愤世嫉俗的。而如果他们并不知道“联邦”意思是“分散化”,那就是无知的白痴。
e)
大多数保守党候选人还表明他们并不喜欢英国加人单一欧洲货币。不仅如此,他们还反对欧洲议会任何的权力增长,尽管副首相迈克・赫塞尔丁在1990年作了以欧洲的“民主赤字”为主题的整篇报告。该文由政策研究中心出版,但现在看来并不怎么合适。
f)
但是,据此认为欧洲统一的怀疑者对欧洲的未来没有看法是不公平的。他们是戴高乐主义者。他们会同意戴高乐将军在
g)
1960年9月带有修辞色彩的问题:“什么是欧洲的实质?什么是其得以建构的支柱?实际上,是……拥有惟一主权的国家。想在它们之上再建立一个有效的机制,只能是幻想。”欧洲怀疑论者令人生厌地反复强调,他们心门中的欧洲,是“民族国家的欧洲”。
h)
在我们讨论任何措辞可能的意义之前,最好回想一下新工党在执政以前对欧洲的期望。他们一心想赢得选举,惟恐在这方面的任何积极言论使他们失去那么几票。布莱尔第一次出访欧洲大陆时告诉其他政府的首脑们,英国的选民对于欧共体在“内容”方面很挑剔。然而,工党在其后圆滑的施政纲领中许下了陈旧的诺言:“我们将使英国成为欧洲的领袖。”这也是保守党在它过去赢得的许多次选举中的承诺。这一点不应该被忽视,因为与迈克・福特和非欧洲化的尼尔・金诺克时代的工党纲领相比,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变化。他们那时的眼界,就只到多佛尔白色的崖岸边为止。工党1997年的施政纲领中还更加谨慎地提到了英国“将成为欧洲的一个领袖”。文中坚持,执政的工党将“在欧洲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可以知道这将由多种策略性的妥协来实现。其中惟一在1997年5月1日前出台的是关于把比例代表制引人欧洲议会的选举机制的考虑,以及签署《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有关社会政策的部分。在此问题上,梅杰保证了他著名的“在野党选择权”(这是在这个充斥着缩略语的时代里最糟糕的政治术语)。工党还宣称它愿意考虑在欧洲议会决议时扩大多数选举。
i)
在宣言里伴随这些言论的还有两幅画,它们对亲欧洲者是一种鼓舞:首先是一幅模糊的头等欧盟之星的照片,显示该党将向一个重要目标迈进;第二幅上,布莱尔与沉思的希拉克在一起。该施政纲领显然属于一个比保守党对欧洲更加热心的党派,某些候选人对于整个进程都显得非常赞赏。比如肯辛顿和切尔西的工党候选人就相当激动。“英国的未来,”罗伯特・阿特金森说,“在于对欧共体及其进一步发展的热心参与。”不管怎么说还算不错,“欧洲共
j)
同体”已经“进一步发展”成为“欧洲联盟”了。肯辛顿的选民被告知“罗伯特”(它预示了一个属于基督教徒姓名的时代,看上去一头劲地陷入政治,并急切地强调着非正式)认为英国应当“积极地参与”单一货币的建立,一旦“条件合适,在全民公决通过以后,我们就会加入”。因为大体上,罗伯特・阿特金森相信“一个统一的欧洲的声音。”
k)
但是,在其长远目标上,新工党似乎与旧的保守主义特别接近:“我们对欧洲的设想(自然,这是一种“设想”,而不仅仅是一种观点)是各独立民族为合作实现一些它们无法独自实现的目标而结成的联盟”。民族,而不是“民族国家”,这些措辞显然都经过仔细挑选。我们奇怪“联盟”这个词怎么会出现。毕竟,工党曾向我们不断地保证,它的活动绝不会有什么漏洞。
l)
与工党一样,自由民主联盟的施政纲领也有一个对未来的“设想”。这一预想比两个大党的施政纲领都要强硬。在一篇题为《对欧洲的积极领导》的文章中,自由民主联盟谈到他们希望一个“分散化的(decentralized)、民主的(democratic)、多样性(diverse)的欧洲联盟”。三个不错的“D”,这可以成为对欧洲未来期望的不错的口号,甚至对自由民主联盟以外的人也是如此。该施政纲领还提到了一个其余两党都回避了的词,“欧洲联盟”,它还宣称,第三党将努力创造“一个强大和统一的欧洲”,一个“尊重文化传统和民族及地区差异”的欧洲。不幸的是,在其他问题上,自由民主联盟的施政纲领和其竞争对手的一样含糊。其中有一个要英国“在对欧洲的规划中扮演主角”的要求,但这个主角应该唱什么调却并不明确。该党还提到它希望欧盟机制的民主化,可是却没有说明该如何实现这一奇迹。自由民主联盟还主张让“中欧及东欧的新生民主国家”加入欧盟,但其实人人都这样认为。
m)
除了施政纲领之外,在《泰晤士报》及《每日电讯报》的专栏上也有一些知识分子写的关于欧洲未来的、可以算是争鸣的信件。
n)
大多数来信对欧盟,尤其是加人单一货币,持反对态度。不过同样也有现实主义者间或参与其中,比如一位空军上校(已退役),提出当军队已被缩减到如此小的规模时,是否还值得去努力保证英国的主权。爱德华・希思爵士―由于全民公决党误用了他在1971年所说的一句话被盯住不放――在《每日电讯报》上一篇强有力的文章中说,通过当时下院的表决,他曾赢得对分享――而不是放弃――主权主张的支持。另一方面,评论员们显得不愿谈论《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或其计划修订本的细节。竞争政策?透明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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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要性?活动家们满怀决心走在安静的后街上;四月末的雨中,落英缤纷。对他们来说,甚至没有什么“设想”可言。
p)
也许可以这样解释为什么会缺少对欧洲未来的公开讨论:现在和19世纪时一样,外交政策尚不是根据选民意愿制订的。部长们也许会在儿童教育或限制饮酒等方面“哀求”选民,不过,正如研究维多利亚时代非洲的伟大的历史学家罗伯逊和加纳吉尔所言,“但是他们总能把更高一级的帝国和世界安全问题的韬略与他无知的热情隔离开……外交政策……仍是在私人聚会上制订的,而不是由大街上或是交易所里的人们决定”。如果说“私人聚会”这个词听上去不合适,那么正确的说法应是迪施里公园里的周末会议。不过更有可能的是,欧洲这样一个处于对外与对内政策夹层中的概念带来了许多严肃的问题,而在如今这种几乎没有人准备好讲稿后的演说、也没有任何诘问的选举方式下,它们显得过于复杂而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