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精神生活对健康有这样或那样的益处,有人仍对这种观点持怀疑态度,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历史上,信仰常常被用做遮掩罪恶行为的外衣——有些罪恶行为还打着保障人们身体健康的幌子。今天,信仰被认为是和现代医学相对的概念,因为医学以科学为依据,而信仰则不然。医生和患者通常把精神和科学区分开来,这是因为在医学成为一门科学之前,历史上有很多“医生”利用巫术、魔法和虚伪的信仰为病人治病。
1996年,最高法院对一桩通过祈祷和信仰实现康复的案件做出了裁决。《纽约时报》在社外评论版刊登了一篇题为《祈祷的力量遭到否决》,文章的开头说了这样一段话:
当托马斯·杰弗逊总统将信仰自由描述成“人类最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时,他不会想到有一天美国人会因为它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最高法院做出决定,不再对麦克诺恩和兰德曼一案进行重审。最高法院支持明尼苏达州法院的裁决,即给予11岁男孩伊恩·兰德曼的父亲150万美元的赔偿。伊恩于1989年死于糖尿病,患病期间,伊恩的母亲、继父和两名宗教人士曾试图使用祈祷进行治疗,结果导致伊恩死亡。
《纽约时报》报道了另一起案件中,一对夫妇被判过失杀人罪,并判处至少两年半的有期徒刑,因为两人在女儿患糖尿病期间不依靠医学而依靠祈祷为女儿治病。几年前,这对夫妇不使用医学方法治疗儿子的耳朵感染导致儿子死亡,并因此被判缓刑。
威廉姆·诺伦博士是一位医生,他记述了自己在20世纪70年代和一位知名的信仰治疗师接触的经历。诺伦博士参加了由凯瑟琳·库尔曼组织的仪式。库尔曼是福音治疗师,她说有25位患者“奇迹般地康复了”。诺伦博士进行了一些跟踪采访,其中包括一位患有脊柱癌的女性。这位患者听从库尔曼的要求,摘下了绷带,在台上奔跑。第二天,她的椎骨倒塌,4个月后死亡。
在《信仰治疗师》一书中,詹姆士兰迪讲述了他于1986年在国家广播公司《今夜脱口秀》栏目中揭露一位臭名昭著的庸医彼得·波波夫的故事。兰迪向美国人透露,在一次全国转播的“康复”会议上,波波夫的妻子告诉兰迪,他在人们的心目中已经成为了一种超自然力量的代表。多年来,诸如此类的欺骗和诽谤屡见不鲜,难怪有那么多人对精神和信仰持怀疑态度。
尽管如此,医学文献还是对精神力量对康复的积极作用给予了肯定。经过几千年的实践,利用宗教、祈祷和精神力量实现康复的做法已经纳入到科学研究领域。新兴学科,心理神经免疫学,旨在寻求精神力量中有益于康复的因素。尽管这一研究领域仍处于初步发展阶段,而且相关数据也并未发现这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但是初步的研究成果仍让人鼓舞,它证明了信仰可以减缓压力以及由压力导致的神经内分泌和免疫功能变化。自然杀伤细胞活力和压力的关系(第2章中有相关论述)是我密切关注的一个课题。由于人们可以运用科学方法测量自然杀伤细胞活力、压力引发的身体反应以及肿瘤生长等情况,因此有关精神和宗教对健康和康复作用的研究也终将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