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历史的回顾

a)        
历史：完成的、结束了的、不再存在的。（《柯林斯简明词典》）

b)        
意识：意识的状态或宫能，是所有思想感情和意志的条件和伴随产物；是思维主体对自身的活动或情感的认知。（《牛津英语词典》）

c)        
宇宙通常被视为充满着生机和智慧。对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智能控制宇宙这一概念近似于魔术，虽然我们对人类头脑中的智能控制着人类行为的现象非常熟悉。组成大脑的原子和组成星球的原子一样――事实上，构成大脑的原子来源于星球――但头脑一定有不同于宇宙中任何东西的物质。它们到底是些什么特别的物质呢？

d)        
智能向来就是个谜，它并不总是与大脑相关联。埃及人认为，

e)        
大脑无关重要，不需要敷防腐香料，保存在木乃伊中。希腊人将行星视作有灵性之物，是穿梭于被束缚在水晶球面上的恒星之间的漂泊者――直到17世纪伽利略和牛顿用数学确定了行星的轨道。

f)         
同样，古老的占星术认为人的命运与行星的图案紧密相联。占星术必须让位于实验科学。现代科学依赖于在尽可能相同的条件下不断重复观察和实验一―但考证行星图案的影响力却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同样的图案重现需要好几百年时间。所以只有在实验科学进一步发展后，我们才有可能验证可视天空中的灵性的真实与否。

g)        
魔术般的、用于解释自然法则的智能生成物理学总处于新旧更替状态―我们的大脑思维方式已可在计算机中复现。这源自前科学时期的另一种魔法――炼金术―它企图在物质中寻找智能。炼金术远不只是将铁铅等贱金属转化成金，它是一种尝试将智能和物质联系在一起的哲学，试图在金属和化学反应中寻求道德意义。因此“高贵”的金之所以高贵，不只是因为其价值，而且还因为它拒绝改变，不会变暗、失去光泽。遗憾的是，生命是一种特殊物质的概念起着严重的误导作用，其影响从未完全消亡过，因为生机论仍是一个普遍被接受的概念。20世纪50年代脱氧核糖核酸生命代码的物质基础被发现，在生物领域内否定了生机论。然而，某种特殊物质导致了生命、智慧和意识的古老观念对我们大多数人的直觉来说，似乎仍然是可信的。现在，科学寻找的是可能由不同物质体现的生命过程。

h)        
生理过程包括各种不同等级的领域――从原子结构、化学反应、液体的流体力学到四肢的杠杆――骨路。智能似乎主要是由一个领域的结构负载的，至少理论家普遍主张用一个特定的领域来解释智能。宇宙论学者罗杰・彭罗斯选择了量子物理学这个等级最精密的领域来解释意识，认为将来的基础物理可能会提供答案。大脑科学家们更多地选择等级大得多的领域，即太脑中紧密

i)          
相连的神经原的异常繁复的结构。每个神经细胞或神经原都十分复杂，它们依赖小等级的生物化学过程、特别是传送物质调节它们的接触，或神经原的突触。但一般的观点认为，生物化学虽然对于详尽的思维活动非常重要，但它也许不是这种活动的重要过程。

j)          
这应是更高等级的神经结构或神经网络所为。

k)        
这种对更高等级的强调使人们不必用具体化学过程来解释思维，同时也使它们甚至意识可从硅之类的物质中产生。所以，人工智能能够从别的途径无拘无束地发展智力，以至于人造生命亦有可能出现。

l)          
我们已几次提到意识（Consciousness），这是一个相当近代的术语，17世纪前还未出现；“神志清醒的”（Conscious）出现较早，原意为“分享知识的”：《牛津英语词典》将之解释为“公有的或共同的知识”。约翰・洛克于1690年写下了名句：“意识是对划过人的心灵的事物的感觉”。T・H・赫胥黎在《科学与道德》（1866年）中则有更现代的描述：

m)      
我们将感觉、情感、意志和思想一并归类于意识的各种状态。但我们不知道意识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会有源自受刺激的神经组织的意识状态这样奇妙的东西存在。这就如同阿拉丁一摩擦他的神灯，妖怪就会马上出现或其他许多自然的基本事实一样无法解释。

n)        
在上一节中，我的观点十分接近于威廉・哈密尔顿爵士（1788~

o)        
1856）的表述：“意识只是此时此刻呈现给思维的知识。因此，它是直觉的，它的对象完全是表象。”

p)        
意识感觉的现代术语―一如红色、绿色、疼痛一――是“qualia”。

q)        
正是它们很难被视作“受刺激的神经组织的结果”。然而大脑科学所相信的也正是这些词汇。

r)         
传统的观点认为智能与神智清醒有关―虽然似是而非的无意识机制和力量总被用于对有意识的智能作出解释。举几个例子就够了：复杂的希腊自动装置和拉线木偶（“神经原”【neuron】来自希腊语中的“拉线”这个单词）；18世纪用水龙头的控制水泵和输送管（启发了笛卡尔得出神经即管道的观点）；磁力帮助梅斯梅尔研究了催眠术；电力后来与转换器一起被应用于电话机，使人们想到用此种技术设计记忆和思维程序；风车和自动飞行器中出现的那种伺服机构起着稳定和目标跟踪的作用；全息图，其中部分可以反映整体；具有运算和记忆功能的数字计算机；模拟神经网络可以辨认时空结构，甚至可以凭借微小的部分辨识整体结构。

s)        
上述事物显然都不具备意识。古人用自然比喻情感――如用暴风雨中的电闪雷鸣比喻愤怒―但人们也许认为这是具有人形的神灵们的情感，而不是物质的、“自然的”。在这种运用中，神灵的智能与自然被混为一谈。

t)         
任何用机器类比来解释智能的想法都被法国哲学家兼数学家、被誉为现代哲学之父的勒内・笛卡尔（1597~1650）所弃绝。众所周知，他虽然接受了用装饰花园的水泵和管道来解释身体的运作过程的观点，但他仍拒绝用机器来解释智能。巴黎一家公园中以水力驱动的自动装置使笛卡尔想到，神经是充满液体的管道，由龙头来控制其活动。但他认为，思想着和感觉着的智能是物质比喻无法解释的，这一思维与身体的分离化说法，即智能――大脑二元论，是从此后哲学争论的中心问题之一――这种争论的内容是人类是什么和机器人的未来将是什么。

u)        
几乎我们中的所有人都仍旧相信古老的“残缺”观点：我们的身体和智能是分离的。这很有可能是由于人们认为在镜子中看到的是自己灵肉分离的映像的结果。镜子对于我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因此我们很难去欣赏它的奇异性，但通过玻璃或神圣湖泊的平静水面看到了身体之外的自己，是令人惊奇的，镜中的映像是幽灵

v)        
般的――既有生命又无生命。它是一个人的批判的另一重映像，是自己的鬼魂，标志着时间流逝。被反射出的映像在哲学上误导了智能与身体分离的二元论。

w)      
与之相反的观点认为，大脑是一架产生智能的机器。这一观点由法国医生于连・奥弗雷・德・拉梅特里在1748年发表的《机器人》一文中提出的。该观点令他的医学界同仁大为震惊。他为此不得不放弃在巴黎行医，从法国移居到相对宽容的荷兰。拉梅特里反对笛卡尔的“人体二元论”。在更广泛的层次上，他还反对哲学，维护经验主义的研究：“让我们以经验为本，别理踩哲学家们毫无根据的理论描述。盲目的反经验主义是失明中最严重的一种症状。”他得出如下结论：

x)        
作为一架会感觉、思考、能辨别是非和颜色的机器，换句话说，作为一架有天生的智能和道德本能的装置，同时又是一种动物，已经不再是矛盾的了。这就像作为一只猿猴或鹦鹉一样简单……我相信智能与有机器官物质几乎没有什么不相容的：就像运动产生电能一样，智能本身就是物质的特性之一。

y)        
让我们大胆地作出结论：人就是一架机器，在整个字宙中只存在一种单一物质，它得到了不同的运用……这就是我的理论体系。它就是真理，除非我被愚弄了。我的观点简洁明了，谁想对它提出质疑，现在就开始吧。

z)        
拉梅特里将大脑与手表作了比较（远没有令人信服）。但是，有“脑力”的机器其实早已有之，比如古老的算盘的算珠。在笛卡尔对智能来自机器的论点提出反对后不久，计算齿轮装置首先在1642年（即牛顿出生的那一年）由希莱兹・帕斯卡发明出来。接着莱布尼兹发明了一台更好的计算器，帮助他的父亲算帐。他因此

aa)    
于1673年成为伦敦皇家学会的会员。

bb)    
由规则驱动的无意识的机器能完成普遍认为需要知识和智慧才能完成的“脑力”任务，这一研究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取得成果。我们至今仍然有“心算”的说法。这些第一批的机器是辅助性的，而不是完全自动的。不过，查尔斯・巴比奇于1820年左右发明了可设程序的差分计算机，虽然它没有全部完成，但它可以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完成复杂的计算。这件事引起了人们的广泛讨论，不过人们却几乎没有因此想到，大脑本身也可能是一架解决问题的机器――能够产生智慧和意识。

cc)     
没有意识的智能是不可想像的。搏学的德国科学家赫尔曼・

dd)    
冯・赫尔姆霍茨（1821~1894）提出了一个有决定意义的相反观点，将感觉描述为“无意识的推断”。他认为，无意识的大脑运动过程在运用来自感官的少得有限的数据对外部客观世界进行推断时，可以动用智力因素。如果大脑能做到这点，那么为什么人造机器不能？

ee)    
这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之前的一代人的研究成果。弗洛伊德认为：无意识的头脑是人类创造力和情感问题的来源。赫尔姆霍茨的描述虽然出现得较早，但却更具有现代性，因为它没有将无意识的头脑视作一个思想实体。与此迥异，他认为感觉与智能由大脑的物理过程得出，以解决日常的观察和行动问题（人们往往认为它们不是问题）。这为人工智能铺设了道路。对这种观点持反对意见者认为，这样会让人们认为自己和他人都是机器，可以不负责任，不需加以赞扬和批评。我们的长处是我们有意识而机器没有。所以，一场关于人类意识的地位和作用的战争开始了。人间生活充满了人造模式和设计。生活似乎是通过高级智力解决至今科学几乎无法理解的问题而不断发展的。这种智力可能会遭到批评，认为它发展太慢了――人类花了4.5亿年才进化成今天的形式―但结果似乎证明这个过程是值得的。我们为什么

ff)       
不该把进化这一富有创造性的过程称为理性的过程？

gg)    
有时人们认为，智力的发展过程类似于推动进化的自然选择过程一样。也许，思想（与基因类比时有时被称为“memes”）就像各种各样的生物有机体，在发展过程中遭到对手的袭击，并有选择地被杀死。这些思想正由杰拉尔德・埃德尔曼用他的“达尔文”机器人做实验，以便进一步发展。

hh)    
在星球中发现智力是人类的第二大发现。第一大发现是发现了人脑的奥秘，特别是人类为什么有意识以及怎样才会有意识。意识从前是科学的禁忌，现在却越来越多地引起人们广泛的思索和实验。我们继续似是而非地用机器来解释思维，尽管机器是没有意识的，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它们怎样才能产生意识。是不是发展了智能机器人，我们就能揭示其中的奥秘？在第三节中，我们将探究人脑，之后我们将考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