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七、回归帝国?
a)
机会之窗不会永远敞开。中东的石油和石油运输路线在过去十分关键,即使当它们被现代科技和通讯抛在时代之后,中东仍有其重要性――连接三个大陆,是三大宗教的中心,是战略财富,也是隐藏着的或令人惧怕的危险,或早或迟,它将再次成为外界诸强权国的兴趣所在――昔日的强国再次振兴起来,新的强国不断涌现。由于该地区既不拥有印度和中国那样的资源,又不拥有欧洲和美洲的科技工业,如果它坚持走目前的道路,在国际政治这场大游戏中,它将又一次成为参赛的马而不是参赛的骑手。
b)
目前,中东政府或人民日益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他们可以选
c)
择南斯拉夫或黎巴嫩的道路,进行分裂和无止境的自相残杀;他们可以发动一场新的圣战、一场穆斯林护教战,有些人显然有这样的企图,但如1000年以前一样,这一定也会引发对立面的圣战,一场十字军东征。一场军事行动或一个军事大国用宗教词汇来阐释自己,势必也会用宗教词汇阐释对手,那些对手们会很快接受这种阐释。所谓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为伊斯兰教而斗争,明确地拒绝使用诸如爱国或民族忠诚这类字眼,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字眼代表异教徒和分裂,更糟的是那是西方影响的结果。由于他们的事业是伊斯兰教,他们的敌人就是伊斯兰教的敌人,是那些信仰其他宗教或根本不信教的人。对于民族主义者和爱国者来说,他们的战斗就是反抗犹太复国主义和帝国主义。在原教旨主义者的语言中这些能使人想起他们早先的名字――犹太人和基督徒。在埃及土生土长的基督徒中,科普特基督教徒最有权被称为“埃及人”,但袭击科普特政党和村民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的一个常用手段,他们以信仰的名义和非国家的名义发起行动。此类战争只会恶化中东和外部世界的关系,增加回归帝国的可能性。
d)
只要争斗和压迫依然横行,中东就没什么希望去获取与更先进国家之间真正的平等权,也就没法保护自己不受那些国家的控制。当充满活力的、强大的社会与麻木迟钝的、弱小的社会并肩存在时,某种形式的渗透甚至支配都是不可避免的。
e)
在中东这场重新燃起的强权政治活动中谁会是赛手?在海湾战争中以及战争之后,美国明显地表现出它缺乏帝国野心,至少是在这一地区。重要的美国经济利益仍然存在,有时对它们的保护需要以军事形式出现,而且常常是应当地统治者的请求,但随着石油时代不可避免地宜告结束,对这两方面的兴趣都将降低。除了一些高科技工业仍有发展前途――正在为数很少的几个地方小规模地运行着――中东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投资者和利润追逐者的。
f)
按1995年的统计数字,美国在整个中东地区的私人投资是在澳大
g)
利亚投资额的三分之一,在日本投资额的五分之一,不到在加拿大投资额的十分之一,投资额之间的悬殊差异几年来已不断扩大,并有可能在未来变得更大。
h)
冷战一结束,美国的主要战略影响也随之结束。一些次要的战略兴趣仍然维持着,这主要和来自该地区内部的恐怖主义威胁有关,一旦外部强国卷入,这样的战略兴趣当然会再次复兴起来。
i)
欧洲列强,单个也好,联合起来也罢,都不可能退回到他们以前帝国失败的舞台上去。波斯尼亚和塞浦路斯危机表明没有援助,他们就无力应付自己面前的问题,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将满足于经济和商业事务,只在机会允许时,偶尔参与谋取政治利益的活动。
j)
俄罗斯是另一回事。目前它正被自己内部的问题所纠缠困扰,无力参与游戏。俄罗斯领导入力图在维护和平进程中保持一席之地,它的软弱无力却惨痛地在这些不成功的企图中展露无遗。但毫无疑问的是,在近期或远期的某个时候,这将会发生变化。俄罗斯是一个资源、人力都十分富足的国家,科技高度发达,它不可能总是做局外人,它迟早是要回来的,只是我们不知道那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俄罗斯。它可能会落入某种形式的极权主义暴君、法西斯分子或共产主义者之手;它可能会重新担当起昔日泛斯拉夫主义或东正教领袖的角色,在多次努力失败之后,它可能会成功地建立起一个俄罗斯自由民主政权;它也可能会重新拾起或彻底抛弃以前的帝国野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不管是哪种政体在复苏的俄罗斯实行统治,它都将与中东紧密联系。中东距其永久存在的南部前沿并不远,而俄罗斯人口的一个重要特点是犹太人、穆斯林人和基督教徒并存,使得它与中东在历史、宗教和文化上密切关连。
k)
新俄罗斯的统治者们在制订中东政策时会有好几种选择:他们可以遵循西欧的榜样,努力与尽可能多的组织保持良好关系,同
l)
时对任何一个组织都不提供真正有效的帮助;他们可能重新采取苏联的政策,鼓励和支持那些对抗西方和以色列的成员。两者取其一,他们可能会认为好战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对他们来说比西方更具危险性。可以想像的是他们可能会发现并发展存在于俄罗斯和以色列之间的亲密的文化联系。以色列是一个由从前沙皇统治的俄罗斯帝国中迁移出来的人民组成的国家,并且又在20世纪90年代从苏联迁进100万人口,从而实力大增。
m)
21世纪肯定会有两个超级大国出现―印度和中国。两个国家都人口众多,资源丰富,并有承担这样一个角色的内聚力。两个国家都比中东大多数国家运行得成功,但也都面临来自现代化和完成向21世纪转变的挑战。两个国家都依然存在着重大问题有待解决,这些问题会延续下去,但不会阻碍它们成为两个新的世界级超级大国。
n)
两个国家都不可避免地将以与欧洲强国如出一辙的方式和同样的理由涉及中东地区。中东西临欧洲,北接俄罗斯,东面与印度和中国接壤,所以它将成为所有这些国家的关注点。如同过去的强国一样,未来的强国将以盟友或敌手,庇护人或主人的身份相会于中东。
o)
俄罗斯、中国和印度都有引人注意的穆斯林少数民族。在俄罗斯联邦中,即便失去几个以穆斯林人为主的共和国,穆斯林人仍占总人口的15%;即使在穆斯林人大量迁人西欧之后,依然比西欧任何一地的百分比都高。穆斯林人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特别是车臣人、麸粗人、巴什基尔人,还居住在俄罗斯联邦内他们自己的政治自治区内。
p)
在印度有很多穆斯林人,远比在俄罗斯和中国的穆斯林人多。
q)
由于一场长期斗争,特别是和巴基斯坦的战争,印度与伊斯兰的关系十分苦涩。如同俄罗斯一样,虽然现在有好转的迹象,但也许会有些不同,印度将无论如何都会因其自己国家内穆斯林人口的存
r)
在而在处理中东事务时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