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道德问题

a)        
本章是关于说教的，而不是关于道德哲学的。它是简洁的，因而可以说是一个摘要。它所提出的问题是复杂而微妙的，并且在过去和将来都被广泛地加以辩论。这些辩论在各种不同的论坛上出现，从学术研讨会到报纸上的专栏，再到其他的地方。本章就是关于这场辩论的，并且是以之为前提的；但它同时还呼吁改变视角，如果它被接受的话，将会有助于改变辩论的条件。

b)        
道德哲学与说教之间的区别值得一提。有些道德哲学家不承认说教―一也就是说提供指导，并且告诉人们应当如何去选择、去行动―是他们的工作，因为他们并不比任何其他人更适合做这种工作。相反，他们把自己的任务看作是阐明道德辩论中所用到的各种概念（比如说：“善良”、“正确”、“责任”和“义务”）以及调查这些概念的推理方法。这样构想出来的道德哲学是中立的，是一个纯粹描绘性的任务。这项任务小心地避免提供任何关于如何去生活的观点。

c)        
这是一项最新的发展。过去的道德哲学家关注的是确定和督促好的生活，并且还推荐方法来解决那些由人类的复杂性引起的问题。请看以下这三个事实：生活是费力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寻求生活的指导，但大多数愿意提供这种指导的人都是出于强烈的宗教或政治立场才这样做的。这三个事实说明，现在的道德哲学对此撒手不管，似乎不仅仅是一种遗憾，更是一种疏忽。因为哲学是理性的事业，它们努力去获取确实的、清楚的观点，而且受到逻辑和事实的引导。因此，从哲学当中，人们可以有理由期望得到更明智的结果，而不仅是党派信仰和派系倾轧所能提供的内容。

d)        
在任何情况下，说教都需要道德哲学。在说教中，一个人不得不从原则上进行推理，而这些要求有其基础。虽然接下来总是一番说教，但它也因此至少包括了一些为自己辩证的东西。

e)        
我所说的大部分内容在某些人看来只是常识，而在其他人看来则是非常有争议性的。以往的例子说明，要让后一种人改变看法是相当困难的；但是不管怎样，与他们之间的争论必须继续下去，因为他们的观点很有影响；而且我有理由说，是有害的。

f)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关于道德的讨论使人联想到对一系列熟悉的话题的讨论，如家庭、性、毒品、犯罪，医学进步的内在含义，公共生活的标准。但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人们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并不是普遍一致的。道德主要在盎格鲁一撒克逊人的西方，在穆斯林国家和中国得到信仰。这种地理社会的观点使人踌躇，就像在提醒我们，在（例如）非盎格鲁一撒克逊人的欧洲，尤其是北欧，并不是所有以上问题都有意义，尤其是所有关于性和毒品的问题。这并不是因为那儿的人对这两个问题涉足不深，而是因为他们对它们更加容忍。在世界范围内进行的一个关于道德态度的比较研究是非常有教育意义的，这个研究表明，北美和英国之所以在以上几个方而与欧洲大陆不同，是因为那里受到了更为严肃、更为苛刻的新教的影响。研究还表明，在基督教和穆斯林传教士尚未渗入的地区，如非洲、南美和太平洋岛屿上，人们对道德有着不同的理解。

g)        
这些结论让我们意识到，道德是在社会中构成，并由历史决定的。我们应当记住，一种被禁忌或可接受的东西在另一种文化中则可能完全相反。至少，这个事实可以让人们更好地重新审视自己的价值观。

h)        
意大的道德问题

i)          
但是真正重大的道德问题――最主要的，也是最紧迫的并不是关于性、毒品和未婚母亲。相反的，它们是人权、战争、军火

j)          
交易、第三世界的贫困和世界各地的不平等与不公正问题。这些问题真正涉及到了令人震惊的恐惧与人类的灾难。与它们相比，对性、毒品和其他问题的那些狭隘而非常不明智的担忧显得微不足道。可正是它们占据了英美报刊的大量篇幅，并被鼓吹为“争取道德的多数派运动”。在其他地方存在着真正的暴行和压迫时，这些问题却充斥了在世界每个舒适角落里所进行的讨论，这本身就是一个道德丑闻。这并不是说这些狭隘的关注是不重要的，因为它们的确有其意义：但是，就像我在下文将说到的，这些问题的重要性总是与道德保守派的意见相左。

k)        
侵犯人权、战争和第三世界的贫困才是最重要的道德问题，这个看法无须过多的阐述和辩解。逃难的人、挨饿的人、被屠杀的人、受摧残的人、被监禁的人，他们那些让人心生怜悯的巨大痛苦，强烈地召唤着我们的同情。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那些生活在舒适地区的人们对此的反应。当他们每夜看到自己的同类身处困境时，他们只是关掉电视，然后忘记所看到的一切。这可能是因为个人在而对如此多、如此深刻的灾难时往往会产生无能为力之感。除了向一个慈善机构捐款――往往一个人可以捐的数目总是有一个合理的限度――主动关心将会预示着他消耗自己过多的时间和金钱，从而也会使他自己的人生规划陷人混乱。

l)          
这表明，作为人民选出的、并为人民服务的集体机构，政府是更适合采取行动的。受到全体选民的驱使，政府能够，而且从以上观点来看也应该采取一致行动去阻止它们当中那些侵犯国民权利，或是制造战争的成员。联合国组织正体现了这种高尚的愿望；

m)      
但是在实际生活中，这个组织由于其成员国的意见分歧和其本身的资金缺乏，因此力量薄弱，它所能做的贡献也是相当有限的。不过，它仍然不时作出了一些努力，而不仅仅只限于表达一种愿望。

n)        
比如，《国际人权宜言》就是一个最重要的例子。

o)        
人权

p)        
当二战后联合国成立伊始，它最早的行动之一就是大胆地承诺要实现一种理想，使世界上每一个人都能享有基本的权利，并尽力去保护这些权利不受侵犯。这一承诺自然是针对在此之前的几年中那些骇人听闻的暴行而做出的。1945年通过的《联合国宪章》强调“对基本人权、对个人的尊严和价值、对男女的平等权利和国家之间不分大小的平等权利的坚定信念”。与此相对应，联合国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来起草一份《全球宣言》。由于委员会工作迅速，《宣言》在1948年就得以全票通过。当时，第三世界国家以及各殖民地对《宣言》尤其欢迎。在那以后，《宣言》又得到了两个盟约的补充，它们分别是关于政治民事权利和社会经济权利的。此外，它还得到了数十个国际协定的支持，它们共同构成了《国际人权议案》。

q)        
人们很可能会认为这些决议几乎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因为在世界各地，仍然有很多侵犯人权的行为发生，并且经常是以最不可原谅的形式发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决议的存在减少了侵犯人权行为的数量和严重程度；而且在目睹了非政府组织于日内瓦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年会上所做的种种坚韧的努力之后，我们可以认为，这些决议为反对侵权行为的个人和团体提供了有利的援助。这个进程虽然是缓慢而艰难的，但是它是引人注目的历史性变革的开始。它的显著作用之一就是《国际人权议案》在当今的国际法律程序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这可以说是未来社会的一个最乐观的先兆。

r)         
《国际人权宜言》是一个果断勇敢的文件。它以主张“人类大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应当享有“固有的尊严和平等以及不可剥夺的权利”为切人点；并且它还认为只有承认以上这些，才能实现我们最美好的愿望，这个愿望就是满足全球范围内对自由、公正及和平的迫切需要。无视这些权利的做法曾经导致了二战的暴行，

s)        
至今仍然让国际社会记忆犹新。当这些记忆从它们的阴影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国际社会就会再度确立对于“一个人人享有言论和信仰自由，人人远离恐惧和贫穷的社会”的美好愿望。联合国认识到这种愿望应当得到法律的保护，因此在《宣言》中详细地规定了法律应包含的内容。其中主要的条款有：每个人生来就享有自由和平等的权利；平等权包括有生存权、自由权、安全感、不受奴役和残酷制裁、受到法律的承认和保护、行动自由、言论自由、参与国家政权的自由、受教育的自由、享用个人财产的自由、宗教信仰的自由、

t)         
休闲娱乐的自由、对个人生活加以选择的自由以及享受和平的自由。与此相对应，《宣言》还承认每个人都对他人和社会负有责任，因为这样一来才能使他人有可能也享有同等的权利。

u)        
这些原则对于现在西方的人们来说已经是老生常谈了，他们认为这些是最基本的要求。但是对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些只是理想，而非现实。至于对那些正处于政治压迫或严酷政权统治之下，长期受尽折磨的人来说，这些原则只是一种珍贵的愿望。关于权利的基础和理由的哲学讨论还在进行，但是人们可以把它浓缩成对以上那些权利提出要求，并在从历史中懂得什么才能更好地促进人类繁荣这一点的基础上，保护我们所享有的权利。

v)        
此外，我们还意识到享有这些权利对于人类的繁荣有着重要的意义。

w)      
伦理学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帮助人们认识到，人权在世界所面临的所有道德问题是十分重要的，以及督促人们采取相应的行动。人们其实只需要下定决心，对这些问题采取一点行动就足够了，就算写点信，面且不断写下去，要求他们的政治代表发起共同行动也是很好的做法。接着作出相应的选举――而且人们永远不应忘记，真正重要的道德问题就在这儿。如果有一个竞技场，未来所有最重大的挑战都聚集在这儿，而且，因此对道德的英雄气概和努力的最大需求也在这儿，那么人权领域就是这样一个竟技

x)        
场。科学技术的进步告诉我们，作为一个物种，我们已经越来越聪明，但是滥用战争和压迫的事实也提醒我们，我们还没有越来越明智。我们需要有道德的英雄气概，教会自己如何去做一个明智的人。

y)        
在这儿，我将不再多谈人权这个重大的问题。因为它是不言而喻的。但是，还有许多其他与伦理学有关的社会、政治问题并不能为自己辩护；特别是那些关子贫困和不平等的问题更不能被扔在一边，因为它们都触及到如何在一个好的社会过一种好的生活的问题。因此，我将在下文再次提到它们。

z)        
“道德”与“伦理”

aa)    
接下来的部分讨论的是道德辩论中的标准以及这一领域中常见的几个问题；它们涉及到了被看作是对“家庭价值观”构成的威胁和一些相关的忧虑。像所指出的那样，这些忧虑对大多数人提出了关于婚姻和离异、性实施和行为、滥用毒品以及诸如堕胎和安乐死等让人进退两难的问题。这份清单并不是完全的，但是它包括了最主要的领域。

bb)    
这有利于我去认清“道德”的狭隘定义――就像现代（主要是18世纪以来）的看法――和“伦理”这个含义更广、更经典的概念之间的区别。在当今的情况下，道德只被应用子一部分的生活，主要是用子人际关系，而且它总是牵涉到像婚姻关系中的不忠和恶意攻击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认为吃香蕉是一个道德问题，也没有人会认为某人的工作或他把自己的房于漆成什么颜色是一个道德问题。但是，古代的古典主义哲学家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对他们来说，整个生活都是一个伦理问题：一个人生活和工作同时良好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且一个人的成功与他对别人的影响都来源于他的性格。为了这个理由，生活应当是经过预先考虑的一

cc)     
“未经考虑的生活，”苏格拉底曾经说过：“并不值得去过。”而且只

dd)    
有在充分了解的基础上，生活才能被预先加以考虑。

ee)    
所以说，相对于那些与狭隘的道德有关的问题，伦理问题是关于聪明的人类如何繁荣的问题――也就是说：它关系到人类的幸福与良好行为的问题。因此，它们所寻求的答案不仅要能解答我们应该做什么样的人，还要能解答我们应该拥有什么样的社会―这样一来，我们所企盼的最好的东西可以拥有最好的环境使之兴旺繁荣。因此，正像亚里士多德所认为的那样，伦理和政治是连续的。

ff)       
抓住道德和伦理之间的区别是很重要的，因为它有利于我们去推动后者的发展。道德是有关在一些特定的行为范围内什么是被允许的，什么是被禁止的；而伦理与一个人的个性和生活的特点有关。所以，伦理的基础与道德不同，不是规定和行为准则、训诫和认可，而是对于性格的教育。这种教育的首要目标是教诲人们要有思想、有洞察力、有品位和有忍耐力。这些显然是乌托邦式的坚定信念认为，只有在这样的背景中，伦理社会才能成长起来；在这种社会中，道德所关注的那些许可与禁止都是不必要的，因为它们早已被包含在社会成员的互相尊重和宽容的关系中。

gg)    
我将会在下文继续讨论这些更大的问题。最能够表明它们为什么值得被推动的方法，就是借用那些一直困扰着西方社会的主要的道德（狭义上来讲）辩论。对它们的讨论说明，当人们最终能从伦理的角度来看待我们所面临的道德问题的时候，这些问题的特点就会发生转变。

hh)    
两个事实和两种需要

ii)        
大多数人在有些时候总会很有判断力并且很细心，而且可以从总体上去把问题考虑清楚。在这样的情绪下，人们可以认识到有两个事实和两种需要是必须的。这两个事实和两种需要对于伦理思考有着深刻的重要性；它们像深奥的事例常常表现出的特性

jj)        
一样，实际上是相当简单的。

kk)     
第一个事实是我们（对于任何“我们”而言）完全明白什么能从整体上有助人类的繁荣。人们可以认为《国际人权宣言》全面反映了我们对以上问题的理解，但是它可以被表达得更简洁。避难所、

ll)        
温暖、食物、友谊、健康、自由、安全，它们很容易的就构成了一张急需品的清单。大多数人都会把这些东西―不考虑它们的历史和文化背景――看作是美好生活中的一部分必需品。当然，人类的繁荣还要由许多其他更复杂、各种各样的东西构成，因为人类是聪明的、有创造力的动物。所有的艺术和科学、多种多样人类文明的设施，说明我们还找到了另外一些有吸引力的东西。

mm) 第二个事实在刚开始看上去时，可能与第一个事实有矛盾。

nn)    
它就是说人类有许多种兴趣，而一个人不可能自信的认为他可以理解这一切。没有人可以用其他所有人的观点来看问题；只有很少的人才能期盼在仅了解自己需要的基础上，去真正洞察他人的需要和渴望。

oo)    
这两个事实之间的冲突只是表面上的。相对主义者可能会对第一个事实有所争论。他们会说，我们在认为自己知道别人在其他的时间与空间内渴求什么的时候，我们可能正在由于自己的狭隘的观点而误解他人。但是这种论断最多只是半对，因为第一个事实是指我们对于什么造成了人类的繁荣是完全理解的，只不过一像第二个事实所补充的那样――我们必须要学会更多的东西，以便发现在个人的基础上，在不同背景下，什么对人类繁荣来说才是充分的。

pp)    
有两种需要是这两个事实的必然结果。第一种需要是，如果我们知道什么可以导致他人的繁荣，那么，如果那些人缺少这些东西――或者他们的压迫者或自然灾害给他们提供了相反的条件，我们就而临着一些任务。知道有人缺乏人类繁荣最起码的条件，却无视于它，是错误的――或者至少说，是非常不利的；因为，在一

qq)    
个人们知道他人需要、却无视于此的世界里，个人本身也必然会遭受痛苦。所以，即便人们不甚谨慎，也会以一定方式行事，使得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我们彼此之间了解，却无视对方需要的世界。

rr)      
（在下文中，我将给出理由来说明，为什么从古典主义角度看，这样做不仅是无礼的，也是不符合伦理要求的。）第二种需要则是，当我们认识到人类的需要和渴求的多样性时，我们所采取的第一步必须是容忍这种多样性，因为就像前面指出的那样，这种多样性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我们不可能期盼自己对此一直有一种敏锐的洞察力；因此，惟一可以避免犯错误、形成偏见或受到无知驱使的方法就是解放思想。即使是动机最微不足道的呼吁，也可以再一次证实这一观点。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能过自己的生活，并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且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他人的尊重，至少是被他人所容忍。我们也希望他人能给予我们足够的自由来开展我们自己的计划，即使他人并不理解这些计划对于我们的意义。正因为我们希望在这个世界中，这一切都能够发生，所以我们必须给予他人以同样的体谅。

ss)     
忍耐的极限

tt)      
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这种慷慨的前提是，我们不可能在不带任何同情和不进行正确的努力的条件下，就能去理解那些与我们有着不同的关心目标的人，特别是如果他们拥有不同的传统和文化的话。但是这种容忍不是盲目的；它既不是无条件的，也不是不可废除的。当然，有一些行为是不可容忍的一―谋杀、强奸、虐待、

uu)    
压迫、发动战争和不公正――不管它们的行凶者是谁，他们都远远地超出了准则以外。这表明了一个熟悉的原则：不管一个人做什么，只要他不伤害他人，他就有这样做的自由，并且在同样的情况下，允许他们去追求自己的目标。这个原则仅仅指出了一个人不应该做什么――也就是说，一个人不应该去干涉或伤害他人。而

vv)     
第一种需要则更为强烈，它用了肯定的、命令的形式指出，我们在认识到他人需要的时候应当施以援手。

ww)  所有这些都暗示伤害他人（包括在知道别人的需要时未能给予帮助）是一个重大的罪恶。有人甚至会说：伤害其他有知觉的生物是重大的罪恶；但是，虽然这是正确的，我在这儿仅把讨论局限于人类范围之内，因为至少清楚的一点是，人类在有知觉的生物中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也因此，人类与我们有着更密切的利益关系，并且也有可能遭受更多种类的灾难。

xx)     
我从最一般的层次来描绘这两种需要，以表明即使我们是只关心自己的人，遵守这些需要也仍然是可以做到的。不过，我相信，在强调关心他人甚于关心自我的伦理学的基础之上，我们可以更好地遵守这些需要。这一切都是在承认并尊重他人的基础上完成的，以至于在相互的体贴关怀中，我们总是把自己和对方放在一起考虑，去寻求最好的，或者尽量减少不好的东西。这样做的理由是，和那种每个人都从个人利益出发的生活相比，这种生活对于每一个相关的人来说都更让人满意，更有成效；和一个仅由个人利益来促使人们去容忍、人们因为对自己有好处才偶尔去帮助别人的世界相比，大多数人都能这样做的世界是一个更高水准的世界。

yy)     
其实，一个人帮助别人，不可能总是给自己带来好处；事实是，由于竞争和利益冲突，容忍和帮助别人有时是不利的；因此，这样的世界最多只能是一个部分互利互惠的世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正描绘了我们现在的世界。

zz)     
这些观点从几个更深远的方面触及到了重要的问题。它们和一条真理有关联，这个真理为伦理和政治辩论提供了很多观点，并且被认为是顺理成章的。这个真理就是，在入类社会中，资源和同情都是有限的；而个人之间与团体之间的竞争因此就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这种竞争能够、并且经常导致冲突；因此，我们需要法律、

aaa)  规则和传统来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解决冲突。在这些的第一线，

bbb)  就是伦理体谅，它要求人们相互之间具备一定的态度――如尊重、

ccc)   体谅和信任；以及适度的仁慈和可能的友谊――这构成了一个人在可以影响别人时选择这样做而不是那样做的原因。

ddd)  带着这些想法，我们现在可以转而讨论道德辩论中的一些标准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