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本书曾对医药行业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在书中我揭露了医药公司用来误导和鼓励医生开出一些既不安全又没有效果的药物的若干伎俩。当时,该书在医学界激起了众怒,医生们对我进行了猛烈的攻击,因为我竞敢说他们升出的约不安全。在大约一年之后出版的我的第二本书中,我的这种尖锐的观点更进了一步。在对医药研究领域作了一番调查之后,我得出了在当时非常令人吃惊的结论,医药研究人员对医疗保健的质量没有作出什么贡献,他们只是收集一一些新的信息并用大量的研究论文充斥着实验室,而这些论文根本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因,我得出的结论是・医药研究人员只是为个人和商业动机所驱动,他们只是出于错误的理由而在堆积信息。
尽管我在医医行业和研究“行业”中发现了如此多的弊病,但实际上我仍然未能找到医药界为何会变得如何离谱的原因。不
过有一营趣复后是C这个行业不仅变得离谱,更严重钓是它已经完全不能应对20世纪出现的健康问题。
医药界在19世纪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19世纪初期人的寿命还非常短,数议百万计的婴儿和儿童不能长大成人,天花、伤寒、
霍乱和肺结核之类的疾病威胁着整个人类社会,但到了19世纪末,情况得到了很大的改观。人类平均寿命获得了提高,婴儿也开始有更多的机会能够活到童年,甚至是成年。公共卫生设施、住房条件、食物供应和农业政策得到了改善,所有这些都有助于保证人们可以有更多的食物来吃、更好的房子来住、更干净的水来嗯,并且在穷止疾病和感染方面人们也受到了更好的保护。
至了20世红初叶,人类的前景似乎片光明。医药行业止在发展,外科技术正在被提到新的高度,任在20世纪初的人都会以为医药行业将会繁荣,将米人们定会寿命更长.更健康。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在过去20年中花在医疗保健上的钱比人类历史上的任何其他阶段都要多;即使把通货膨胀因素考虑在内,这些钱也相当惊人。医疗保健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发展最快的产业之一,但我们所花费的这些努力并没有取得任何实际效果。过去25年来几乎没有取得任何重要的医疗进展,而在那些取得进展的领域,研究1作实际上早在数10年前就已经井始了。
尽管医生们仍然恪守职责,诊治那些患病和体弱者,但医学界已经堕落,发达国家入们的寿命和生活的质量几乎都没有得到改善。实际上,来自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表明,近年来在某些发达国家,人的寿命已开始下降,年轻人的死亡率开始上升。
医学开始变得充满困惑和矛盾。医生们使65岁以上和75岁以上年龄组的人的比例变高了。但与此同时,在三四十岁时英年早逝的人的比例也增加了。在发达国家,医疗保健方面的花费飞速
上升,但统计数字却表明,现在的人们比他们的上萋更容易生病。每年医生的数量都在上升,但每当医生们罢工时,死亡率就会下降。
如今,我们所拥有的食物和药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丰富,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在英,人们的健康状况决不比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强。政府声称意识到预防医学的价值:然而在英国有一半的成年人和三分之一的儿童每天都得服用某种形式的药剂。
在过去的25年中,我们为医院配备了相当先进的机器,可是癌症、免疫系统疾病和敏感问题日益变得普遍。现在我们为心脏病患者准备有专门的冠心病监护室,但现在死于心脏病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年轻人与我们的祖先比较起来块头更大了。更强壮了,但患有糖尿病的儿童的数目每隔十年就会翻一番。如今越来越多的人住在有空调和中央供暖系统的建筑里,然而,仍然有数以百万计的人死于感染。
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外科医生和手术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然而,仍然有大量的人在排队等候进行手术。对大量的新疗法和新药物进行的试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有效,但因医生方面的原因而引起的医疗事故却持续上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如此多的规章制度来保护患者的权利,但患者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去了如此多的自由。我们所拥有的技术可以终止不希望发生的好娠,然而对堕胎的需求却从没有停止增长。医医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先进,但患者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不满。医生们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努力工作,但他们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受爱戴。
对于这种灾难性的状态并没有一个直截了当的简单解释,部|
分原因是,过去一个世纪以来医学界所创建的医疗保健体系是设计用来满足它自身的需求而不是患者的需求的;还有一部分原因
则在于医学界未能成功地定义或弄清楚社会的真实需求。
但关键的原因却在于医生们自己进行的控制太多。过分钟情于科学奇迹的医生们却忽视了人类身体和心理的治愈力量,迷信于他们自己的职业宣传。医生们所构造起来的这个医学领或过多地关注治疗而对治愈却注意不够。历史上我们第一次有了医生这个职业,它能够干预自然。而同样是因为有了医生这人职业,我们却第一次选择忽视自然治愈现象。
医生们已经习惯于有–一种权力感和担负起人多的责任,患者出于一种尊重、崇敬和畏惧掺杂在一起的复杂情感也就让医生们承担起这些责任。这样,在我们本应该认识到人类心理那神奇的治愈和保护力量时,我们放弃了所有的责任,把我们的身体完全交给这些“技术人员”来处理。
为什么医生们作为一个群体会倾向于忽视人类身体和心理的自然治愈力量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便在于,他们对待身体和疾病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一位叫做雷内・笛卡尔的17世纪哲学家的影响,他认为人类身体只不过是一台机器而已。
传承笛卡尔哲学的衣钵,现代医生们认为当身体出了问题,开始出现症状,或者当身体系统不能有效运行时,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将“机器”拆卸开来,检查所有的零部件并对那些出了故磨的部件进行维修就行了。
这是一种简单的、机械式的方法,但它对科学界的影响却长达数个世纪。现代的外科方法和手术治疗都是用来帮助一台因感染或受伤而发生故障的机器恢复正常运行,大部分现代治疗手段的基本目标便是尽可能迅速和有效地抑制住疾病的症状。头痛便用止痛药来治,消化不良便用抗酸剂来治,而高血压便用可以降
低血压的药物来治。
尽管这个哲学导致了现代医学的许多成功之处,但一个多世纪以来也有很多人并不相信笛卡尔就是完全正确的。例如,有许多人指出了人类身体奇特的自愈能大,并且他们认为就我们所知道的身体自愈体系而言,采取机械式的方法未免过于简单化了。
在19世纪法国生理学家克劳德・伯纳德和美国生物学家W.B.加农的带领之下,全世界的许多研究人员提出了证据来证明身体,的内部机制是设计来使身体能够适应内部压力和变化的,并且同时也证明了世界上最有效的治愈体系既不是存在于西医的玻璃瓶子里,也不是存在一中医的草药园子里,而是有在于身体本身。
即使是最简单的研究证据也可以有力地证明,不能把人类身体仅仅看作是一台简单的机器,相反,它应当被看作是能力惊人的内部自愈体系。例如,请考虑–下经研究人员所证明的当你割伤自己时发生的情形。首先,那些始终在人类血液中循环着的特殊蛋白质将自动形成一个保护网来捕获血细胞,同时它们还可以1形成血凝块来堵位伤口从而防止进一步的、不必要的血液流失(当然,事实上,凝血机制要远比这里所描述的复杂。身体中有一整套的|
自动防故障机制,它是设计来保证当没有泄漏发生时,这个系统不会被意外地触发,并保证凝血系统不会开始工作,除非足够量的i血液流向了受伤的地方以口走可能有在的任何污垢或细菌)。一旦凝血系统已经保证血液的流失被控制在一个最小的程度,那么另外一套复杂的系统将保护身体免于受到任何潜在的感染。
随着血凝块的形成和血液流失的停止,受至损伤的细脆将释放出i某种物质到组织中,从而引起本地血管的扩张,这样,更多的血液!
就可以流到受伤部位了。这种血流量的增加将使受伤区域变得红肿而发烫。热度有助于杀伤任何受感染的有机体,而肿胀将保证
受伤部位不会被过多地使用。疼痛和僵硬将会使受伤区域得到固定,它们的作用相当于自然夹板。
到伤口处的白细胞将会帮助吞食任何可能存在的组织碎片或细菌。这些因吞食了废物而显得浮肿的清除细胞一旦完成了它们的工作后将被排出体外而成为脓液。直到此时身体才会显示出格外精妙之处,因为它所形成的疤痕组织将比原先受到破坏的皮肤区域更为坚韧。尽管可能会比较难看,但这种疤痕组织可以保证受伤的区域将更加坚韧,更能够承受任何将来的伤害。
即使血液凝块机制不是足够迅速或足够有力以应对由伤口而造成的破坏从而阻止大量液体的流出,也并不是所有的血液都会流失。你的身体仍然具有一些其他机制来使你能够对付伤口。例如,向受伤区域供应血液的动脉将收缩以限制血液的进一步流失,向皮肤供应血液的毛细血管将关闭以保证为更重要的器官留下血液供应,肾脏将减少尿液的产生以使身体内的体液维持在尽可能高的水平,组织中的液体将被收集以扩大和增加剩下的血液的体积,身体内的红血球生成场所将加快红血球的生成以代替丢失的细胞。最后,作为任何一位二程师都会为之而骄傲的附加的精巧工艺,血液的流失将引发一种口渴感,以保证丢失的液体能被尽可能快地补充。
每个人的体内都有成千二万同样复杂的保护系统。例如,我们所有人体内都有一些有效的温度控制机制,这样,不管我们身处何地――不管是坐在……大块浮冰上还是一座滚烫的沙丘上,我们体内的温度将维持平衡。如果外界温度过高,我们将会流汗,这样我们皮肤中的血管就会膨胀,以便增加我们身体热量的流失;如果外界温度过低,我们皮肤中的血管就会收缩以便尽量减少我们体内热量的流失。
20世纪20年代,芝加哥的克染拉・M.戴维斯博士发现人类身体本身有一个非常有效的食欲控制中心。戴维斯博士选取了一组刚断奶的婴儿作为试验对象,让他们在没有任何外界引导的情况下自己挑选食物。试验的结果非常令人震惊。戴维斯博士发现,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婴儿们都挑选了良好的、不同的食物。他们的成长速度、发育、活力和气色与那些由专家们精心为其挑选食物的婴儿们一样的好。
更近一些时候,其他研究人员发现在人类大脑中存在一种自然镇定物质,当有镇痛的需要时,它便能释放出一种与吗啡一样有效、有力的镇痛物质。另外他们还证明,当一个人发生感染时他会发低热并且会失去食欲,而这两种症状其实都是在表明身体在与感染作斗争。那些导致感染的病菌需要定时供应新鲜的养料,并且这些病菌怕热。当你失去宵口并且体温上升时,产生病菌的织将受到威胁和削弱。
几年前我写了一本叫做《身体的力量》的书,它全面阐述了人类身体神奇的自愈机制。证据是母庸置疑的,但重要的是它一直被人们所忽视甚至受到医学界的有意打压。仍然受笛卡尔机械;
论影响的现代医学界就是不愿承认这些发现的重要性,这一点令人感到非常奇怪。他们更膝意相信,是他们,并且只有他们,才能解决所有的健康方面的问题,而不愿承认他们必须与身体本身的自愈系统一道工作才能最大程度地取得成功并将破坏减至最小。
医学界人士,尤其是那些从事医学教育的医生们迟迟不愿承认机械论可能是错误的。早在大约10年前,我曾在某家报纸上撰写了篇文章,指出高血庄是对紧张和压力的一种自然反应,并且通过学会放松高血压有时是可以得到缓解的。后来英国一所医学院的一位教授写信给编辑指责我的观点,并称如果我是作为他
的一名学生来发表这种观点的话,那么他将绝不会允许我及格(当然,如今即使是最反动的教授也会承认压力和高血压之间存在着1紧密的联系)。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压制性的,甚至有点令人泪丧的态度是不可理喻的。毕竞,笛卡尔当初提出他的机械论时,医生们还没有多少科学手段可以用。他们依赖于巫术和信仰,他们不得不努力地工作来创造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的关于健康秘密的神话。
因此,尽管现在已经有证据证明身体的自愈力量是广泛存在的,但仍然有大量的医学界人土坚持机械论。无然他们宣称身体是一台机器,那么他们宣称能够解决问题的最佳人选是一位“技
|师”――医生也就不足为怪了。
为什么自然治愈机制未获承认的另外一个原因在于,如今有许多商业利益团体和压力集团的存在,他们在维持现状、保护并保持对待健康和治疗的传统观点上有着既得利益。
医学界这种家长式的作风非常符合工业界的胃口。例如,由于医生们开出的大量处方,药品行业每年都赚取数百万英镑的利润,但如果对待医疗的机械式态度发生改变的话,那么这个行业将遭受巨大损失。多少年来,药品行业一直很关注该行业和医学界之间的密切联系。如果药品行业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么医学界必将会受到影响,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国际药品行业的削弱将会导致绝大多数医学杂志的终结,将会导致许多研究资金的丧失,将会导致医药公司停止对医学研究的赞助,以及,或许最重要的是,将会导致药品行业不再能够保护医学界。这是一个互相依赖的怪匪。
结果便是,大量的执业医生仍然认为所有的症状都需要某种形式的干预主义治疗,绝大多数的病症只有通过压制身体自身的
反应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他们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们承认高血压或失眠之类的疾病能够不使用药物使可以得到有效的治疗,那么药品行业和医学界都将会遭到重大损失。
这种对药品的执迷不悟已经对医学界造成了破坏。这种执迷个仅意味着医生们继续对身体的各种自愈系统所带来的好处视而不见,而且它还导致了因接受医疗而受到伤害的患者人数的大量增加。事实上,对于每10位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病人来说,他们中间就有一位可能是由十医生的缘故而生病躺在那里的。或者,我们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如果你在接受医牛的治疗后出现了一种新的症状,那么你的新症状很可能是因为治疗原束的疾病起的。
尽管那些常常要求得到神奇药丸的病人应该受到指责,但却是那些对开药方上瘾的医生们首先导致了问题的产生。
这样或那样的药品无疑在20世纪社会的发展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光是青霉素就已经挽救了成千上方人的生命。避孕药的发明使这个社会不至于发生人爆炸。胰岛素帮助敬以百万计的糖尿病患者过上一种正常的、健康的、舒适的生活。类固醇使对哮喘和关节炎的治疗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
但人们对药品的使用并不明智,或者说并不小心。尽管已经有让据表明药品既能治人也能杀人,但医生们仍然听从于药品公司的劝告连续不断地开出药方。25年前医生们平均每年为他们的每位病人开出4种药方,而如今他们平均每年为病人们开出6.5种药方,并且这一数字仍在上升。尽管过去25年来医生和病人之间的诊疗对话已经有所下降,但医生每年为每位病人开出的药方十升了许多。
医生们不断地宣称他们之所以要井这些药方是因为病人们需要这些药品,但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医生们所开出的所有药品
中约有一半根本就未曾使用过,它们只是被存放在浴室里的药箱里,直至最后变了颜色,落满了灰尘。最初,医生们是在威逼利诱之下才过量地开出这些药方的,而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于过量开药甚至开药成瘾,他们绝不是为了满足病人的需要。
使医生们犯铺误的不仅仅是他们所开出的药品的数量,而且还包指他们开出的药品种类过多。1977年世界卫生组织让一群专家来决定哪些药品――从当时市场上数干种药品中进行选择一是真正需要的。专家委员会得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结论.只需要不超过200种药品和疫苗,医生们就完全能够对付大部分健康方面的问题(包活所有的热带病)。1977年以后该专家委员会曾对这个药品和疫苗目录做过两次修订,但都只是作了些小的调整。
尽管如此,西方社会的医生们仍然继续开一些不适当的、不必要的、危险的或者无效的药物。受药品公司广告的误导,他们继续开出一些已经被意识到的危险药物,并且滥开那些仅仪是对他们自己安全有效的药物。
毫无疑问,主要问题之一在于医学院中存在的令人震惊的低标准教学。通常学者们对他们自己的研究项目的关注甚于对花钱买教育的学生们的关注,结果便导致了那些过时的哲学和技术一代代地传承了下来。从医学院毕业的那些学生们对他们将终其一生来开出的那些药品了解得少之又少。1983年,英国医牛兰特教授在伦敦皇家际学学会召J的一次研讨会上发言时指出,医生们所开出的抗生素中有一半要么是没有必夔,要么是不适当。根据络拉斯哥皇家医院拉尔森教授的说法,药物治疗至少会在25%以上的住院病人身上产生副作用。这种开药上的随意性背后隐藏着极高的危险系数。
最能说明药品行业极具危险性的促销活动和医疗职业非常恶
劣的开药习惯的药物便是所谓的镇静剂。自它们被发明以来的25年时间里,安定和利眠宁之类镇静剂的使用已变得非常广泛:每年有大约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左右的妇女都会收到医生开出的镇静剂。在1981年,世界上最贫穷的67个国家花在医疗保健上的钱还没有发达国家花在镇静剂上的钱多。当富裕国家的婴儿长到18个月大时,大约有25%的婴儿已经服用过某种镇静剂了。
仅仅在英国一个国家,就有超过100万人服用镇静剂的历史达到数年,有25万人服用镇静剂的历史达到或超过7年。实际上,服角这种镇静剂的时间绝不能超过一两个星期,也就是说,有很多医生当他们开镇静剂时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干些什么。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状况,有几个方面的原因。首先,或许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现在正在执业的大部分医生都是在这种药物出现在市场上之前就已经取得了执业资格。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医生过度地开出镇静剂的另外一个原因在于,当众多的患者因为压力和焦虑所致产生疾病而句他们寻求帮助时,他们根本不知道除了开镇静剂之外还能做些别的们么。直到20世纪60年代,人们才清楚地知道压力与身体和心理疾病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患者几乎是在同样的时间内与医生们一起了解到这种联系。既然传统的医学教育主要是关于纯粹的身体问题的,如心脏病和骨折,因此几乎没有哪位执业医生知道如何处理与压力有关的症状。如今,尽管医生们已经知道镇静刑会带来问题,但他们仍然开这种药,因为他们除此之外依然无能为力,并且他们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大多数医生如今不得不继续井着镇静剂,还因为他们自身都没有别的办法来摆脱日常工作的压力。
他们也并非无计可施,要不是医学界如此热衷于人类身体机械论,如此依赖于制药行业,早在镇静剂的使用流行开来之前,医
学院就可以教会医生们用更好的方法来帮助那些患上焦虑症和其他与压力有关的疾病的患者的。
制药行业的解决办法之所以会取得成功,乃是因为医学界的权或们只愿意固守已经建立起来的治疗体系及其所带来的解决办法,而不愿向外突破,寻找一些新的、替代性的解决办法。制药行业的影响并不局限于全科医生的诊疗活动,该行业对医院处方也有着极大的影响。许多医生们最经常开的心脏药既不是特别有用也不是很安全,但药品公司仍然以巨人的热情来对这些药进行促销和推广。同样,他们也以一种常坚决的姿态来宣传可以治疗关节炎之类疾病的新药。
当然,由此而带来的费用也是不菲的。世界口生细织曾估计每位忠者每年的药物花费不应超过1美元,而在英国以及大部分其他发达国家,这方面费用为该数目的将近20倍。国际制药行业能继续在医疗保健上取得巨大的利润,真得感谢医生们所接受的差劲的教育。每当有人试图控制医生开处方时,医生代表(当然,他们是受到了制药行业的鼓励的)就会大声地叫嚷着要求开处方的自由和维护病人的权利。实际上,欠仅在英国,每年就可以从国家健康服务中心削减大约10亿英镑的医药费月而不会对患者造成任何影响。
影响医疗实践的并不仅仅是制药行业。如今有太多的公司在销售许许多多昂贵的医疗器械和高科技产品。每台设备的一端都有一个插头,在中间某人地方有一一台计算机,在另・端!是一个上面标着成千上万英镑价格的标签。
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说,高技术的医学听上去似平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实际上它只是一种福斯蒂娜式的交易。列如,当你向扫摧仪看过去时,很快地一切都会非常清楚地显示出来。就技
术而言,所有这些可能是成功的,但就人类身体而言,它们既不能说是成功,也没有什么用处。这种医疗玩意儿可能会为制造它们的公司带来利润,并且能够满足使用这些机器的医生们的自象感和职业好奇心,但它们并不能拯救多少生命,当然,它们也不能改善病人的生存质量。如果你仔细地研究一番医学文献,你就会发现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电脑断层(CAT)扫描仪值得购买,然而有很多医生帮助组织筹款委员会来购买这些医疗仪器,从而为自己换来更大的、更光鲜的摩托车。
最后,还有一个商业方面的因素也对医生们的医疗活动产牛影响,即赚钱的驱动力。这种影响外科医生们的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几一年来他们是如此地被赚钱的动力所驱使,以全于他们所做的成一上万个不必要的子术仅仅是为了增加他们在银行的存款。即使是在英国,莹然绝大多数病人是通过国家健康服务中心来看病的,但每年仍然有无数个不必要的手术。
除了笛卡尔哲学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更为古老的传统许多世纪以来也在影响医疗实践方面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这个传统就是,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信息、建议和支术的出售这个基础上的。
如果一位病人生病了,他就会去看医生,然后得到建议和治疗,然后是付费,最后要么是病情好转,要么是再回末找医生。这种简单而又根深蒂固的传统对医疗思想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同时,它也阻北了医生们接受预防医学的思想。
对预防医学付出更多的注意力并不会破坏机械论哲学,也不会使医生们能够更多地关注自愈哲学所带来的真正可能性,但它至少是一个开始。如果医生们愿意付出努力和热情来了解他们的
病人的生活方式,来鼓励病人改变较危险的活动,那么他们至少能够在劝说病人重新承担起对他们自己的健康的责任方面取得一定的进展。
这并不是说预防医学似乎是一种新的概念。毕竞,希波克拉底早就说过,一个人和他所生存的环境之间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他指出,一个人的健康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个人习惯和他所生活的环境。他相信,了解并影响一个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使他保持健康来说常关键。
自希波克拉底提出预防医学的重要性以来的几个世纪里,其他的一些专家也曾指出,为了进行有效的治疗,医生们必须考虑到每位病人生活中四个方面的因素。
首先,他们必须考虑到病人的总体环境:他所呼吸的空气,他所饮用的水,以及他所居住的国家的总体气候条件。所有这些因素都会不可避免地对他的健康产生影响。那些居住在丛杯中、饮用不流动的池塘里的脏水的人所患上的疾病也肯定会不司于那些居住在纽约或巴黎的人。
其次,医生们必须考虑到病人的直接环境。那些居住在耸立f30公顷私人庄园上的别墅里的人所承受的压力肯定不同于那些居住在狭窄的两室套公寓房里的人,而那些学在办公室里的人所患的疾病也肯定不同那些开公共汽车的人。
再次,病人的个人环境也必须考虑到,吸烟和饮食习惯都会对一个人的健康以及他所可能患的疾病的类型产生影响。
最后,如果一个人要想得到有效的保护,他的医生必须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人的个性将对他应对其直接坏境的方式产生很大的影响。当然,它也会对他与他周围的人――包括医生,相处的方式产生较大的影响。
如今大部分医生都同意这种观点:试图治疗一位病人而不调查清楚他的环境就好比是试图撒下种子而不看你将萋把种子撒在什么样的土壤里。实际上,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这么比喻:用药物或手术来治疗一位病人而不调查他的个性或外部环竟,就好比是将一棵长得不是很好的盆景拔出花盆,用剪刀在其根部作一番修剪后再将其直接放回到同个装满泥土的花盆中去。
尽管存在大量的证据可以证明预防医学的价值,旦医学界仍然对预防医学的思想采取…种不冷不热的念度。历史上有太多的经验教训可以证明,医生们只需对病人的生活方式提出一些建议便可以对病人产生极大的帮助。
2C世纪的医生们仍然未能有效地利用他们曾经拥有的最佳机会。在试图运用预防医学的原则时,他们犯了两个基本的错误:首先,他们试图将预防医学转变成一种新的医疗专门知识,病人和医生之间的关系仍然是一种一对一的关系。不难理解的是医生们非常熟悉这种方式。毕竟,它把预防医学转变成了一种相当普通的商业过程,即医生收取一定的费用并且承担起所有的责任。除了记得定时出现在诊疗室或门诊部进行“检查”或咨询外,病人们对其自身健康不承担有任何多余的责任。
这种新型的预防医学现在以许多不同的形式出现。例如,你可以去看你的医生,然后得到一种流感疫苗以防止你得流感(实际上,绝对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流感疫苗真的有什么作用,因为流感病毒的数目每年都会成倍地增长,你所得到的流感疫苗可以保护你防止所有流感病毒的可能性典的是微乎其微)。或老你以去医生那儿测量你的血压(自前尚没有人确切知道什么样的血压水平是危险的,是需要治疗的,而什么样的血压义是安全的,是不需要治疗的)。
如果你是位女性,你可以去医生那儿进行子宫颈涂片检查。
这种大约于30年前发明的检查到1973年时已经变得非常普及,在美国所有17岁以上的女性中约有一半的人每年都会至少接受一次子宫颈涂片检查。然而不幸的是,虽然子宫颈涂片检查很久以前就已经被作为一种诊疗手段,但对其有效性却一直没有进行过适当的测试。如今,虽然已经进行了数以百方计的子宫颈涂片检查,但仍然有一些地方人们尚不清楚什么样的女性适合进行子宫颈涂片检查?什么样年龄的女性做子宫颈涂片检查最有用?以及什么样的女性做子宫颈涂片检查风险最大?现在人们已经广泛接受了这样一种观点,即.每年为所有女性进行子宫颈涂片检查的代价过于昂贵,但如果不是每年都进行子宫颈涂片检查,那么怯速生长的肿瘤(这些肿瘤必须被尽早诊断出来)又不容易尽快诊断出来,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可信的证据可以证明癌症涂片检查运动已经导致言颈癌发生率的大幅下降,倒是有大量的证据可以证明不同的细胞学者在读同样的幻灯片后通常会得出个同的报告。另外,也有大量的证据可以证明成千上万名女件在被告知由于“技术”原因她们必须重新做涂片检查之后会焦虑成疾。
被医生们作为一种预防性医疗提出来的重要革新就是年度“体佥”,或者说一般性医学扫描检查。实际上,体检和扫描检查早在20世纪早期就已经存在了。早在1917年.美国300家最大的公司中就有超过10%的公司已经开始为它们的员工进行定期检查了。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400万被征召入伍者中有超过一半的人都彻底地或部分地不适合服兵役时,保险公司可乐坏了,他们也开始盘算起为普通大众进行扫描检查来。
如今,进行扫描检查的诊所正在飞速增加。但是,仍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健康检查有什么好处。实际上,最近由英国政
府资助进行的一项调查得出的结论是,例行性的扫描检查既花费昂贵,又没有什么效果。通过对两组人在7年时间内的比较研究发现,那些定期进行扫描检查的人和那些不进行扫描检查的人的健康状况并没有比较大的差别。另外一项对7000位病人进行的研究也表明,那些进行健康检查的人与那些没有进行健康检查的人在工作时间、需要住院、需要看家庭医生或者在寿命长短等方面并没有多少差别。
在其他国家进行的调查所得出的结论基本相似。在加拿头,一个联合调查组在对医疗扫描问题进行3年的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
是年度性的身体检查应当废止,因为它们没有什么效果并且可能会带来危害(身体检查会给病人以一种错误的自信,鼓励他们忽视今后可能会出现的警告信号或症状。简而言之,问题在于扫描检查使病人更多地丧失了个人责任并将这些责任交给了他们的医生)。
医生们在试图以一种职业上可接受的方式将预防医学介绍给社会时所犯的第二个错误在于,他们公升地这样做时没有首先在他们内部达成某种协议,并且也没有采取措施来平息商业团体和游说集团的怒气,而这些团体在特定的产品和产品种类上是有着既定利益的。结果便导致了混乱和无所适从。更可悲的是,这也削弱了医学界作为一个整体在谈到任何重要问题时能够吸引人们注意的能力。
就拿食品界的例子来说吧,这里便存在着无数的论战。你该不该吃盐?你的饮食中应当含有多少纤维?动物脂肪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如果你认真地听所谓的专家们告诉你的一切,你就会彻底地变得天所适从,因为当一个团体告诉你这样时,另外一个同样杰出的团体肯定会告诉你完全相反的情况。
要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并不难。例如,可以设想瑞典一位独立的研究人员研究得出一个结论:红花菜豆会引起偏头痛。由于
食品和健康问题常常是人们感兴趣的话题,因此,某些报纸或电视记者就会注意到这项研究工作,并印出一两段文字详细报道该项研究成果。事情在这个阶段还没有造成什么损害,因为这项研究工作能够影响到的人丰常地少。
但此时红花菜豆营销委员会着急起来了,它的顾问人员将翻遍世界上所有的文献,直到他们发现有一位专家的观点认为红花莱豆对人是有好处的。如果他们够幸运的话,他们可能会发现一位奥地利或加利福尼亚(比方说)的研究人员认为如果人们不天天吃红花菜豆的话,那么患肝病的危险性就会增大。
由于担心红花菜豆的消费会因原先那位瑞典人的报告币受到影响,组花菜豆营销委员会(当然,这个委员会是由那些其生计依赖于红花菜豆的稳定销售的农民们资助的)将掏钱请其他国家的研究人员进行全世界范围的学术演讲。他们将为这些研究人员举行新闻发布会,并且向各地的医生和营养学家们寄送这些研究人员的报告。
这时,蚕豆营销委员会就会着急起来了。他们将把所有这些红花某豆营销委员会进行的宣传活动视为一种威胁,并将四处寻找一两位他们自己的专家。他们将会发现有一位德国或以色列专家认为豆可以预防心i病或龋齿,他们将会为这位专家提供–一个国际化的平台来扩展他的观点;并且,如果这位专家使用他们为他武装起来的大众宣传机器来宣扬另外一个不怎么站得住脚的理论,说胡萝卜会导致秃顶和阳萎,那么他们是不会很在意的。半竟,按照他们的推理,如果人们停止购买胡萝卜,那么他们很5能就会购买更多的蚕豆。
当然,胡萝卜营销委员会对于这种新情况的发展不会感到太高兴,很快,他们也将发起他们自己的运动。这样,几乎是在同
…个时刻,全世界成百上千位专家将会互相辩论,提供完全不同的统计数据,给出各种各样令人不可容忍的观点,最后使得没有人会听从医生的话。
食品行业是那些首批意识到可以用一些赞助和到迈阿密参加会议的飞机票来收买无数位医学专家的行业之–。并且,它已经成为在游说方面做得最为成功的行业之一。
为了举出一个更为具体的例子,让我们来考虑动物脂肪这个问题。我们在对动物脂肪重要性的认识上出现的混乱便突出显示了这种充满热情的商业游说活动的力量、效果和威力。动物脂肪是一种大多数真正独立的专家都认为我们应当避免的食物,如果我们希望保持健康的话。早在1953年就已经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表明,在动物脂肪的高摄入量和心脏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联。
1982年,世界卫生组织(该组织似乎总是在很长时间之后才会得出某种结论)出版了它自己的一份建议书,建议人们减少对油脂的消费。全世界各大科学和医学委员会都认为,我们应当少吃肥肉、黄油、奶酷和鸡蛋。
如果我们能够冷静地、科学地看待这些证据,那么对此并没有任何疑问。在世界上的许多国家,对动物脂肪消费量的下降已经导致心脏病发病率的下降。
然而,在英国,曲解和混乱仍然存在。对动物脂肪的消费量仍然居高不下,并且心脏病的发病率也没有下降。我认为英国医生之所以未能说服人们少吃脂肪性食物应归功于(不知这话是不是恰当)英国的农场主和食品制造商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是他们组织起了强大而又有效的游说行动来掩盖关于动物脂肪的真相。由于我们继续消费大量的黄油和牛奶对于他们来说有着明显的商业利益,因此,英国农场主和食品制造商会联合起来为许多非常有效的宣传
组织提供赞助。这些组织通过以下几种方式来开展它们的工作。
首先,它们用动物脂肪对你来说毕竟没有什么害处,这样的信息来对各种各样的干刊物进行狂轰乱炸,这样可以保证在新闻上和电视上导致一定的混乱。然后,他们通过被他们所收买的专家来向医生们寄送源不断的信息。我这.留存有关于各种各样医学专题的最新文件,在写这一页内容之前我取出这些关于脂肪问题的文件,并把我所收集到的这些论文称了称,这些积累起来的论文和报告重达7.5磅。
相应地,医学界已变得越来越富于攻击性和独断专行。医生们不能将建议应用于实际,相反,他们却陷入到那些渴望最大程度地引起混乱的游说客所挑起的无休止的、复杂的论辩中去了。由此所导致的结果只能再一次是,病人的个人自由受到了侵蚀。医学界与预防医疗的调情未能使人们在事关自身健康的问题上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并且也未能使医生们理解自愈的原则。充满矛盾而又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医生们利用预防医疗原则的努力却加强了传统的医疗哲学,它认为医生应当居于主导地位和作出所有的决策,而患者应当服从医生。
一半是出于偶然,一半是由于故意,在20世纪里,医生传统上的控制角色得到了确认和加强,而患者传统上的屈从角色也同样程度地得到了确认,而且在一定程度二是患者自己鼓励了这种趋势的发展。当你恐惧和生病时,有人可以照料你的生活是件很惬意的事;当你对你的健康感到焦虑和担忧时,能够将所有的责任交给一位不带感情色彩的职业人士是令人放心的。但在我对20世纪晚期病人与医生之间的关系作对比研究时,发现这种关系已经变得相当不健康了。病人们将太多的责任交了出去,这种不对等、不平衡的责任分配已经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后果。首先,毫无
疑问的是,它破坏了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医学界最终是过度夸大了自己的角色,它所承诺的要远远大于它所能够提供的。结果是,一旦那些将他们的全部信任都寄托在医生身上的数以百万计的人们生了病,那么他们的信任就会破灭。本来他们是得到承诺可以保持健康和长寿的,但他们的医生却未能履行这两个诺言。
其次,这给医生们自己施加了太大的压力。如今医生已经成了世界上最不健康的人群。他们死得比大部分人都要早,比其他人更容易发生自杀,更容易患上心脏病和胃溃疡,比其他人群更需要心理咨询,比他们的同时代人更容易发生酗酒和吸毒。他们的婚姻持续时间不长,他们在巨大的压力下步履维艰,不堪重负。他们将自己置于一种难以忍受的境地。当他们自身的健康状况是如此糟糕时,他们又如何能够假装给其他人以良好的健康呢?谁又会相信一位破产的会计师,一位竖起大拇指在路边搭便车汽车修理师,一位体重超标的营养学家,或者一位蹲牢房的律师呢?
再次,由于拒绝给病人机会来为他们自己的健豪承担起更多的责任,20世纪的医生未能利用人类身体强大的自愈能力。这种自愈能力的存在已经被越来越多的证据所证实,并且它不需要任何成本,不会带来任何副作用,还可以提供保护、治愈、幸福和良好的健康。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通过强化健康机械论,20世纪的医生们拒绝给我们每个人机会来经历和得益于隐藏在我们心灵深处的神奇的自愈力量。由于拒绝给我们机会来学会如何利用心理的力量,医生们忽视了一种远比身体本身的自动治愈过程强大得多的治愈过程。这是一种隐藏的力量,深不可测,能量惊人。如果将它与自然自愈相比的话,那么它们之间的关系就好比是喊叫与耳语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