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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你好像双手被缚,不知所
措,看起来无异于一尊木偶。
一皇帝告知林则徐被革职的原因。
蒸汽是19世纪的原子能,相对来说清洁高效,比风能或撸更可靠。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蒸汽能第一次在海军中被广泛使用。“复仇神号”是一艘660吨的蒸汽船,1839年在默西河首次下水前往利物浦,在宁波危机高潮时赶到中国。这艘蒸汽船是最先进技术的典范,它是第一艘绕过凶险的好望角的蒸汽船。12年前,与它齐名的“莫尼特号”(Monitor)和“摩里马克号”(Merrimac)在美国内战中被摧毁。“复仇神号”还以铁制外壳著称,但是这艘煤船的能量补给简直是一个噩梦,而且它的航程非常缓慢,需要频繁停靠,以便获得燃煤,喂饱它每个星期65吨的超大胃口。当“复仇神号”到达非洲东海岸的时候,一场暴风雨几乎让它沉入海底,船体上出现巨大的裂缝,几乎把船撕成两半。船长威廉·霍尔很早就倡导使用蒸汽能量,在蒸汽船的操纵方面很有经验。“复仇神号”到达斯里兰卡的时候,他接到前往广州的命令。1840年11月25日,“复仇神号”到达澳门。在与葡萄牙总督边多做了短暂会面之后,霍尔横跨广州海峡,在澳门东北25英里的塘沾抛锚,与在这里的“麦尔威厘号”会合。
“复仇神号”的及时赶到,为1839年11月9日琦善与懿律、义律的广州见面起到了相当的威慑作用。义律叔侄乘坐的就是“麦尔威厘号”。琦善把礼节和身份放在一边,同意在敌人的地盘——“麦尔威厘号”上见面,并且带去了让人振奋的消息一总督林则徐,年迈的禁烟斗士已经被皇帝解雇了。此前,林则徐给皇帝送去了一封信,承认鸦片贸易还没有彻底根除。尽管他曾向
皇上保证,最终鸦片贸易肯定要消灭,禁烟不利还是触怒了皇上。
特别是当林则徐的信函到达的时候,英国船只正好开始封锁白河,威胁首都。广州的英文报纸《中国丛报》不知如何获得了皇上回复林则徐的冷酷信件,并且发表了。信件在媒体曝光肯定让义律叔侄及所有外国人非常高兴,因为这表明找他们麻烦的人丧失了力量和影响。皇上对林则徐抱怨说:“对外,你想禁止鸦片贸易,但贸易没有停止。对内,你想剿灭反贼,也没有剿灭。”他还认为,林则徐“使局面更加混乱……事实上,你好像双手被缚,不知所措,看起来无异于一尊木偶”。
在回复皇上的一封信中,林则徐描绘了一幅更加光明的图景,而不是皇上预料的僵局。他指出,侵略者已经因痢疾和其他疾病毁掉大半,并且预言维持这支远离故土的军队需要非常大的开销,因而他们不久就会离开。林则徐恳求皇上忍耐一下,不要安抚这些夷人。他敦促采取军事行动,而不是外交策略,因为英国人永远也不会因为中国人的妥协而满足。“得到的越多,他们索取的就越多,如果不能以武力征服,我们的麻烦就永远不能了断。而且如果不处置英国人,其他外国人完全可能仿效,甚至比他们更甚”。21皇上这样驳斥道:“如果有人仿效,那就是你。你想恐吓我,就像英国人恐吓你一样。”l3】
10月中旬,林则徐被革职。当这位受到羞辱的官员仓皇离开广州的时候,几百名支持者挡住了他的去路,请求他留下来,鼓舞他并送他礼物,但是都被这位忠实的大臣退回了。如果说林则徐得到了某种安慰,那就是在告别晚餐上,他得知他的前任邓廷桢也被召回北京。林则徐前往北京接受可能受到的惩罚,但途经黄
埔的时候,他接到暂缓处置的谕旨。这当然让他感到非常安慰,但同时也让他烦恼不已,因为他被命令留在广州,辅助琦善与夷人谈判。
义律船长当然知道,热心禁烟的林则徐遭到的这种解职和羞辱,正表明皇上打算求和。遗憾的是,在这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上,义律失去了懿律的帮助,后者因为心脏病发作,辞职返回英格兰。
为了给谈判增加军事上的威慑力,英国人开始在广州聚集军队和战船。看来与林则徐及其前任不同,琦善心存求和之心。1840年12月4日,他对上个月虎门炮台袭击英国“女王号”表示歉意,一个星期之后他命令释放斯坦顿,但是其他人仍然被留在监狱。斯坦顿一被释放就揭露俘虏们遭到毒打的情况。
义律在谈判一开始,就要求增加四个通商口岸——厦门、福州、宁波、上海,并交出一块地,作为对被收缴的鸦片的赔偿,这仍然是困扰英国商人及其议会游说团的心头大事,同时也是作为英军远涉中国的军费的补偿。1840年12月1日,乐观的义律写信给巴麦尊,说10天之内全部要求都能得到满足。他自己定下的最后期限过去三天之后,义律在给奥克兰伯爵的信中承认,他没有得到承诺,但是估计很快就会成功,这次没有定下时间期限。然后他给奥克兰带来了坏消息。任何成功“都远远达不到政府的要求,但是我们已经播种了迅速改善的种子,经商不用再经受没完没了的干扰。我们应避免战争拖长,那样将会导致更加深刻的仇恨”。义律补充说,希望能迅速达成和平解决,就会阻止俄罗斯和法国加入这场争斗,来分享其战利品。
琦善同意在12年中支付500万两白银。义律希望在6年中支付700万两白银,并永久割让厦门、舟山给英国占有。他们在赔
偿金额上达成一致,双方同意赔款600万两白银。割让中国领土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义律割让领土的要求遭到琦善的断然拒绝。义律同意放弃舟山,以便未来选择另外的通商口岸。琦善没有理睬这个意见。义律又开始威胁道:“此地聚集着大量的军队,延迟答复将会使他们非常不耐烦。”111为了证明这种威胁,义律命令印度士兵到海滩上进行训练和打靶练习。
新年(1841年)来了又去,但是双方都没有解决问题的动作。一艘鸦片船偷偷溜进广州,不仅带来了鸦片,而且还带来了一个传闻:皇上决定开战。义律决定先发制人。1841年1月5日,他准备再次发动战争。怀着避免战争的希望,义律通告琦善,如果两天之内不能达成协议,战争就会重新开始。他甚至指明战争开始的时间,就是7日早上8点。
就像义律通告得那样,1841年1月7日早上,1500名印度士兵、100英国水兵、水手和步兵乘坐“复仇神号”、“进取号”和“马达加斯加号”,不费一枪一炮,停靠在广州门户珠江口。英国印度军队在“加略普号”(Calliope)、“海阿辛号”、“拉呢号”(Larne)
以及“复仇神号”和其他四艘小型蒸汽船的火炮的支持下进攻穿鼻炮台。而“萨马兰号”、“都鲁壹号”、“摩底士底号”、“哥伦拜恩号”的枪炮跨过穿鼻,对准了大角炮台的城墙。炮台塔楼里的8000名士兵进行反击,但是几分钟之后就停止了。中国的大炮被固定在炮台上,无法向入侵者瞄准。利用停火间隙,两船英国和印度水兵在上午9点半钟到达穿鼻炮台的泥墙下。士兵们身后拖着的枪炮陷进了炮台前滩。满清王朝的精锐部队摇旗鸣锣,但是英国战船发出的密集炮火立刻打掉了他们的枪炮。满人相信英国人
会杀掉所有俘虏的宣传,因此一直抵抗,直到大部分人被英国人打死。“一幕令人恐怖的屠杀场景随之而来,尽管(英国)军官努力控制他们的士兵”11,一名英国参战人员回忆到。到晚上11点钟,中国的黄旗被侵略者拿了下来,换上了英国国旗。600名满族士兵阵亡,还有100人显然没有相信传闻所说,投降了。英国人只有30名士兵受伤,但无一重伤。他们的受伤并不是中国守军所致,而是火炮过热,突然发生爆炸。
中国守军逃出了城市,但是第26团的陆军少校伯拉特采取了两翼夹击的办法,迫使这些逃跑的人又回到炮台。船上的火炮不断攻击城市,杀死了许多守军。“复仇神号”和其他英国船只上的士兵杀红了眼,用“康格里夫”大炮作为点火装置,把停在河口的11艘中国战船点着了。
中国炮台和船上的火炮并没有还击。为了避免致命的爆炸,一些守军士兵跳到水中,英国船上的枪炮也打死不少落水的清兵。在古老的火绳枪爆炸的时候,其他躲在炮台中的人都被烧死了一英国的枪炮加重了他们的痛苦。英国人只抓获了少量的战俘。几年之后,一位参谋官阿米尼·蒙丁写道:“屠杀逃兵的做法非常令人不快,但是在这个广阔的国家,在这么庞大的军队面前,我们太渺小了。如果我们不能在每次交手时给敌人一个深刻的教训,那么就会被吞没。”l与中国人遭到的居戮相比,英国人没有任何死亡,只有24人受伤。
成功占领穿鼻后,紧接着就是一场海战,这次更像是一场追击溃军之战,地点就在穿鼻东面的三门海湾。蒸汽船“复仇神号”显示了其自身就可以充当一支海军舰队的威力,在那里它击沉了
15艘中国战船。船上发出的一枚火炮,误打误撞地击中了一艘中国战船的弹药库,这艘船立刻被炸得粉碎。看到这种残酷的新技术及其毁灭性的后果,剩下的14艘船开始逃走,但是并没有跑得很快,因为其中一些船员因为过于恐惧而跳海了。“复仇神号”并没有追逐这些战船,而是沿河直上,又发现另外两艘战船和一个村庄。当穿鼻屠杀传开的时候,船员、村民都逃走了。“复仇神号”点燃了其中一艘船,截获了另外一艘,重新回到舰队中。
穿鼻附近还有另外3个炮台。第二天,就在英国船只即将向这些炮台开火的时候,一位医生打着求和的白旗赶到,并带来了中国军队的提督关天培的一个建议,他请求停火3天,容他与琦善商议。义律在得知穿鼻的大屠杀后非常惊骇。将士们希望乘胜追击,直逼广州。让他们愤怒的是,义律却接受了这个停火建议。义律答应休战之后,写信给詹姆斯·马地臣,心中充满了矛盾,既想求和,又想继续战争。“我希望我们不再流血就能解决此事。钦差大臣(林则徐)知道,只要我们乐意,我们所获得的会比他希望给出的更多。”1义律命令摧毁穿鼻和大角炮台的城墙,以此来转移士兵们的杀气。
琦善和义律在广州以南26英里的莲花墙(Lotus FlowerWall)会面。义律带着56名杀气腾腾的皇家水兵和一个15人组成的鼓笛乐队,与停靠在广州湾的法国“戴纳德号”船长洛萨梅尔一起出席。义律邀请洛萨梅尔出场是一个外交礼节,也是一个聪明的政治花招:监督法国,他担心法国将不费一枪一炮却分享英国的战利品。
在中国人用美酒和羊肉招待义律一行的时候,英国却用一场毛瑟枪操练来招待他们的“主人”——半是表演,半是威胁。琦善和义律乘坐一艘小船到珠江中心进行谈判。到1841年1月20
日,他们达成所谓的《穿鼻草约》,英国人同意用600万两白银购买香港,最终将互派使节,两个国家间的所有交往将通过直接而正式的方式进行,再也不能有关于“朝贡夷人”的口水之战。贸易也将继续开展。英国人还同意归还他们已经占领的炮台,包括舟山全部的土地。为了支付战争费用,避免巴麦尊在议会的预算之战一—那样可能导致政府垮台,中国被迫支付600万两白银,正好和他们出让香港的价钱相抵消。考虑到此时中国军队已全军覆没,英国人同意这些条款,显得异常大度。如果换了一个复仇心切的国家,可以很容易地提出更苛刻的条款。琦善自以为皇上和朝廷会同意这个赔偿,因为他们打算从行商那里强行征收这个数目的税收,而事实上他们也这样做了(仅伍浩官一人就忍痛交出了82万两银子,作为对这个赔偿条款的贡献)。远离故土、通讯缓慢,义律无法得知《穿鼻草约》已经激怒了巴麦尊—一他仍希望义律遵守他下达的指令,也就是赔偿没收的2万箱鸦片和战争费用。而皇上更是勃然大怒,尤其是对于割让香港的条款。他把琦善召回北京。无能的皇上还在另外一个神圣但闭塞的字宙发号施令,他下令义律立即回京复命等待处置。
尽管巴麦尊与皇上一样心生不快,但是英方官员并没有受到同样沉重的惩罚。当这位英国外交大臣得知《穿鼻草约》的条款之后,不满地说道:“别忘了,我们的海军如此强大,我们可以告诉皇上我们要获取什么,而不是他来说他要割让什么。”l归还经过艰苦奋战得来的穿鼻尤其让巴麦尊愤慨,因为他希望在长江口这一战略位置上布置更强大的英军,而穿鼻正好处在这个位置上。巴麦尊最后还是把引发战争的丑恶源头拿到桌面上,“允许鸦片作为合法商品进入中国”。l义律支持禁烟,在和琦善谈判的时候,他甚至连这个话题都没有提出来。巴麦尊对于600万两
白银的赔偿也很不高兴,中国给他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为此他要求更多的赔偿。他还希望中国开放更多的口岸。巴麦尊对《穿鼻草约》的书面答复最终到达义律手中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英国政府拒绝接受这个条约。
1841年1月20日,《穿鼻草约》签署的同一天,皇上命令琦善中止与英国夷人的谈判,因为从内陆调来的增援部队已经在70岁的大元帅杨芳的指挥下开往广州。70岁的杨芳大元帅是个不合时宜的人选。此时他已经完全失聪,只能通过文字下达命令。
他的战功也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但为了从不断蚕食中国领土的英国人手中夺回主权,成败在此一举。在外交方面,皇上任命了自己的侄子奕山,后者也辗转来到了广州。
义律没有看出形势的险恶,也没意识到皇上拒绝签订《穿鼻草约》,他感觉目前的情形十分平静,于是把妻子和小儿子从新加坡接了过来。
1841年1月26日,英国第18团在陆军中校乔治·布勒尔的指挥下,履行《穿鼻草约》,占领香港。尽管本人非常反对鸦片贸易,但义律还是同意在这座岛屿卸运鸦片。马地臣给查顿写信说道:“义律说他完全不反对我们在那儿存放鸦片,一等中国春节过完,我就开始动手。”11马地臣非常看重这座岛屿,把总部搬到那里。他在那里建起了一个巨大的石头堡垒,以防万一中国人反悔,不肯割让。
尽管香港还是蛮荒之地,但已经成为女王陛下王冠上一颗璀璨的新宝石。那里有深深的湖泊,当地的土著居民人数极少,无法抵抗新来的英国主人。(英国人非常乐意放弃凶险的舟山。但是,驻扎在那里的战船“佩斯通吉号”船长斯特德并不知道《穿鼻草约》已经把此地交还给中国人,船长再次登上陆地后,被当地人
剖腹杀害。)
1841年2月1日,义律单方面宣布香港是英国领土,当地居民是女王的臣民,这两条都没有在《穿鼻草约》里达成协议。一个星期之后,澳门8位新教传教士来到香港。英国司法也建立起来,这些严酷的法规更适合船队,而不是市民,其中包含鞭刑。“没有一名中国人能够经受住六鞭子,都无一例外的晕死过去”。1】
位香港居民写道。
义律和琦善再次在广州东南20英里的蛇头湾会面,这次他与一位法国船长一同前往。琦善拒绝在《穿鼻草约》上加盖皇上的大印。到此时,琦善的立场开始摇摆不定。因为皇上对于琦善割让领土一事非常恼火,此时琦善已被革职了,这就难怪会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琦善并没有告诉义律自己已被革职,只是称病拒绝签署条约。
当中国士兵开始在虎门附近聚集的时候,义律决定在外交失败之后再次动用武力。1841年2月26日,“麦尔威厘号”,“女王号”、“威厘士厘号”、“都鲁壹号”、“摩底士底号”,开始向虎门的上横档岛、下横档岛上的炮台发射炮弹。炮台上的炮被固定得过高,只能破坏英国船只上的桅帆。15分钟后,中国人停止向舰队开炮,水兵、水手、印度士兵在上横档岛南部海滩登陆。“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不幸的中国人几乎全部挤在战壕里,乞求怜悯。我真希望我能怜悯他们”。21部队将领爱德华·贝尔切尔在《中国从报》中这样写道。印度兵开始处死俘虏。贝尔切尔试图挽救这些人,“两个人被射杀时死死抓住我的衬衫,我的部下看到我十分危险,尖叫着把我拉开”,“先生,他们接着就会打死你!”侵略者占领炮台之后,他们得知守卫士兵在登陆之前就已经撤离了,留下乡勇任印度士兵宰割。2个小时之内,下横档岛上的炮台也不
费吹灰之力就被占领。义律差一点被一发炮弹击中,那时他正躺在自己甲板上的吊床里。3名中国人在这次战斗中死去,100人受伤,100多人被俘。水师提督关天培的尸体躺在守卫者中间,胸口还插着刺刀。英国人从“伯兰汉号”上发射了一发炮弹,向这位老兵致敬,他的家人收回了尸首,乘船离去。其余的虎门炮台沦落之后,珠江口、广州的门户都归英国人所有了。
1841年2月27日,义律乘坐“复仇神号”辗转溯珠江而上,距河上游几英里处,他遇上了“剑桥号”,这艘船早先被截获,此时正被中国船只包围着。“复仇神号”开炮射击,不一会儿,所有中国船只都落荒而逃。英国人登上“剑桥号”的时候,船上的中国船员都跳海了。义律无法拖走“剑桥号”,只好付之一炬。英国方面只有一名水兵因为手中的毛瑟枪爆炸而丧生。
义律现在有更多的战船和士兵撑腰,继续向广州前进。一路上扫荡了封锁的铁链,摧毁了炮台。在这支舰队临近广州的时候,
1万市民逃跑,包括林则徐的家人。一位落在后面的美国商人詹姆斯·莱恩这样写道,这座城市“从来没有这么萧条”。那些没有逃走的人,脸上写满了仇恨,莱恩注意到他们“对我们每个人怒目而视,那种眼光里充满了深深的憎恨,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广州港太浅,“复仇神号”无法停靠,所以义律乘坐的这蒸汽船掉头独自在珠江上来回游荡,摧毁了更多的炮台和9艘中国战船。
中国人从来没有见过蒸汽船,“复仇神号”突然出现在河面时,他们惊恐不已。
在英国人的大肆屠戮中,最大的败家就是琦善。他被召回北京。在任几年后,他颜面扫地,不仅被召回,而且银铛入狱。1841年3月12日,他从广州出发,一路进京。他的全部财产一425000公顷土地,135000盎司黄金,1000万现金,都归缴他曾经
如此效忠的皇上。惟一让这位资深官员感到安慰的是——尽管这种安慰让人起疑:皇上判决的死刑减刑为艰苦的劳役,将在中国荒寒的北部中俄边界附近的一个军营中执行。
不知什么原因,林则徐并没有因为海军的连连失败受到责罚,仍然在广州为官。或许这位官员能够活命,就是因为他给皇上送去了几封信函,那些信完全都是捏造的。林则徐也自欺欺人。他在日记中写道:“我们的常规军击沉了他们两艘船,粉碎了其中一艘战舰的主桅杆,之后他们就撤退了。”1】这显然是不实之词。
1841年3月13日,英国舰队的其余战船都到达广州城外,他们把中国停在港口的船只打得粉碎,也摧毁了护城的大炮。3月19日下午,英国水兵和水手在商馆附近上岸,守军一枪未发,纷纷逃跑,许多逃兵在途中被堵截。第二天,义律占领新英格兰商馆,并且宣告战争结束。
伍浩官此时接近义律,代表杨芳将军请求停止战争。义律同意了,并且利用这个机会恢复贸易,同时他曾痛斥的鸦片贸易也部分地恢复了。茶叶贸易可以重新开始,但是英国船上若发现任何鸦片都将被没收,不过鸦片贩子不会被捕或入狱。林则徐的死刑也被废除了。
在中国方面来讲,停战只是一个虚招。他们继续在广州外围屯兵。义律每天都能看见中国船只路过英国商馆,忙忙碌碌运送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