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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半岛的鱼千奇百怪
山东半岛三面临海,一面靠山,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意思是说:靠山住的人多半忠厚,靠海住的人多半手巧。这可能就是地缘之赐吧!
半岛上的青岛、烟台、威海卫、日照等地,这些地区或因靠海、或因靠河,鱼类食物垂手可得,鱼产往往成了当地人的主要食品。
山东的鱼类不限于海鱼,河鱼潭鱼亦不匮乏;奇特的是山东最好的鱼并非海鱼,而是秦山黑龙灌的石鳞鱼。
黑龙潭是秦山名胜,泰山山涧的水汇成一殿巨流,自山顶急冲而下,哗哗然势如破竹,深不见底,且山高潭深、水黑如墨,气氛阴森可怖,传说潭中有龙瑶踞其间,因而得黑龙潭之名。
由于急流自高而下,在潭中激起无数漩涡,石鳞鱼便随着漩涡打转游动,生活于其间。石鳞鱼尖头细身,长约尺余,全身黑色而鳞极结实难刮,故人称“石鳞鱼”。其肉细嫩似南方的刀鱼。此鱼不能煎不能炸,只能做成萝卜丝鱼汤,其汤浓如牛奶,色泽雪白,只闻鲜香而毫无腥味。不过,这种鱼汤要在秦山下的秦安饭店中才吃得到。
从前张作霖的老师赵尔鬓是泰安人,他曾带我在泰安吃过萝卜丝石鳞鱼汤,如今回味,其香犹在齿颊之间呢!
山东省虽然靠海,但境内河渠纵横,特别是济南城内,山水之胜,不亚于江南,宋朝诗人黄山谷有诗云:“济南潇洒仪江南”,刘鹑的《老残游记》说济南城内“家家泉水,户户垂杨”,此情此景,若非置身其间就难体会了。
济南城地下沟渠密布,潜流纵横,随手自地上掀起一块石板,泉水便源源涌出,伸手就能捞到又肥又大的青草鱼。
城南有条叫“剪子胡同”的路,不论天旱天雨,这条街总是积水盈寸,路人都得自两旁骑楼下绕道而行。当年张宗昌为山东督办时,曾命人在剪子胡同加铺一层三寸厚的石板,怪的是三寸石板铺上了,水却依然漫出一寸多。这石板下的泉水,夏季凉透心扉,可冰水果;冬季蒸汽迷濛,有如温泉。掀开石板,水中密密长满绿如青苔的长水草,成群的青草鱼悠游其间,其肉既鲜且嫩,毫无腥气,其外观与台湾的草鱼类似,我的朋友王蕴谦曾任山东电报局长,他家就住在剪子胡同。有一国我在他家做客,他带我到后花园,吩咐佣人把花圈中的石板撬开一块,只见其中泉水涂滨,垂手一捞便是两条生蹦活跳的青草鱼,那情景真是又有趣又神奇呢!
青岛濒临黄海,是黄海鱼产的集中地,黄海鱼类极多,各式各样、千奇百怪,许多水族馆都来这儿搜集标本。青岛有位奇鱼收藏家鲁佩绅,此人不仅善于收藏鱼类,更是制作鱼类标本的
图二十:山东的青草鱼,用来余汤,美味可口。
专家,他收集了各种光怪陆离的鱼标本,有些还是鱼类专家们都没见过的呢!
当年青岛有家盐公司的英籍经理名叫欧尼尔,他介绍大英博物馆一位水族专家到鲁佩绅家中看鱼,结果据这位鱼专家表示,鲁先生搜集的鱼之中,不仅有一半这位专家没见过,甚至于他叫不出名字的鱼就有三十多种;由此可见黄海鱼类之丰富
青岛出产最多的是带鱼,据当地有经验的老渔人说,带鱼群行进的时候,都是一条衔接着一条,排成长带状行进,最长可绵延十余里,极为壮观;有一年笔者奉命到青岛公干,果然看到这一幕丽奇景,算是所闻不虚。
鱼群前进时,运气好的渔人假如撒网捕到带头的鱼群,往往一收就是二三万斤带鱼,满载而归发个小财准没问题。
在带鱼上市的季节,青岛的码头或杂耍园子、庙会、工地,到处有人捧着大笼屉卖蒸带鱼。其做法是将带鱼切段,用花椒盐、姜汁、料酒腌过,上炉蒸热,趁热捧着到处叫卖。这鱼既新鲜又营养又好吃,当地一般劳工阶级在带鱼盛产季节,经常拿这种鱼当饭吃。山东人个儿壮、牙齿好,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山东邹县有一种奇特的鱼,名叫“缘木求鱼”。
邹县是亚圣孟子的家乡,孟子庙前有一排(二十多株)高入云霄的柏树,每年二月丁祭大典,就有一大群灰鹤自南方飞来,栖居柏树上避暑,八月过后再飞回南方避寒。
因此,每年二月到八月之间,灰鹤在孟子庙前柏树上筑巢产卵,待小鹤孵出后,雄鹤雌鹤就在庙前河边捕鱼喂哺小鹤,这种鱼长约数寸,灰鹤长尖的嘴巴啄取鱼后,搁在嗪囊里,一次储个十来条,飞回巢里再把鱼吐出来喂哺小鹤。
但那鱼有大有小,要从嗦囊中吐出来并非易事,只得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地甩动,这一用力,有的鱼被甩在巢里,有的挂在树枝、有的掉在地上,当地居民就缘着柏树,把挂在枝头或掉在地上的鱼捡来洗干净炸了吃,别是一番滋味。
当年有位上海摄影协会的朋友丁幕白,他为了这些灰鹤,特地从上海老远跑到邹县,花了数月时间观察这群灰鹤的生活,拍了一套“灰鹤的避署生活”报道图片,得到世界援影协会优等奖。
山东有位名医崔辑生也研究这些灰鹤,他发现,把这些自
灰鹤嗪囊中吐出来的小鱼晒干,研成粉末冲水喝了,可治喳膈,据说百试不爽,至于是否属实,可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