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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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小吃

南京糖粥藕

南京在吃的方面远不及北京讲究,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地域性的吃食是别的地方没有的。糖粥藕就是南京特有的消暑点心,别的地方似乎很少见。

南京盛产莲藕和莲蓬,尤其是玄武湖,水清泥肥,所产的莲蒋又大又甜,做起糖粥藕来可是最好吃不过的了。

糖粥藕的做法很简单,先将莲藕洗净,切开茎节,灌入泡水的糯米,然后用小火焖煮二三小时,吃时浇上桂花糖浆就成了。每天下午卖糖粥藕的小贩,挑着担子沿着大街小巷,边走边喊,听到的人没有不垂涎欲滴立即招手的。等你一招手,他立刻过来卸下担子,擦擦手,然后从木桶中取出填满糯米的熟藕,用刀切成薄片,淋上糯米稀粥和桂花糖卤,又香又甜,实在是夏天祛

图卅五:又香又甜的糖常稿

暑的隽品。

上海大肉包

上海的酒家竞争非常激烈,尤其点心方面更是争奇斗胜,花样百出。有一个时期时兴吃大包,于是大家都在大包上互别苗头。笔者年轻的时候,曾跟几位好陵的朋友一家一家去尝,所得的结论是“京华的包子大,新华的馅儿鲜。”京华和新华向来是互不相容的,比起来自然倍加卖力。京华的包子做到有五寸碟那么大,新华眼看量上不好争,就在质上动脑筋,所谓鸡球大包,滑嫩腴润,的确不凡。

除了酒家以外,大肉包也有摆摊子卖的,爱文义路美琪大戏院转角,就有一家专门卖大肉包的摊子。他家的大肉包不但面发得好,松软洁白,而且选肉认真,绝没有夹筋带骨,吃到嘴里散而不滞,非常入口。每天从凌晨卖到十点左右,大约两千只肉包就能卖完收市。吃客一排就是一条长龙,静等新出笼的包子。摊子旁边既没有桌子,也没有凳子,除非买回去吃,否则只有立而就食了。

这家摊子一直到抗战胜利,生意都很兴旺,手上当然也很赚了几文。

常州菜饼

常州莱饼又叫烂菜饼,据说它的由来还有一段很感人的故事:“明朝末年,常州有位名叫萧公亮的孝子,因为母亲年老体迈,牙齿摇落,胃口不开,公亮为了娱亲,试做这种莱饼,不但不需要过分咀嚼,而且适口开胃,非常好吃。后来这种菜饼流传开来,所以早先有人又叫它萧公饼。”

做菜饼最重要的是馅子和面。菜以菠菜、小白菜为正宗,如果没有这两样,用野生养菜或是苋菜、萝卜代替也可以,但不论用什么青菜,总以剁得越碎越烂越好,三七成比例的肥瘦猪肉剁成肉浆,加油、酱、姜葱炒成细肉末,小河虾剁烂加少许胡椒粉,一并加入菜泥里拌匀。馅做好就要和面啦!做菜饼的面是需要高度技巧的,面一律用高筋的,先把面粉放在盒里用凉水稀释后,用擀面杖或搅拌器顺着同一方向,慢慢搅和,一直到面起劲后,揪下一块,用手捏成面片,然后放入莱馅,从四边把面拉起来包好,放下平底锅,用铲压成饼状,再用轻油文火慢慢烤熟即成。这种菜饼腴润濡口,四季皆宜,实在是面饼中的逸品。

扬州干丝

扬州人嗜吃干丝,不管是上茶馆喝茶或吃早点,总要来上一客干丝才过瘾。干丝是一种白豆腐干切成的细丝,扬州城里城外的豆腐店,少说也有百家以上,可是据聚财园的老板胡国华说:“一百多家豆腐店,做出来的于丝只有‘金驼子’、“五四房’两家可用。”扬州人吃干丝是非常讲究的,当年凡是面点馆的学徒,一磕过头穿上围裙,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切干丝,不但干丝的厚薄要一样,而且长短划一,才能进一步学习其他的手艺。

扬州人请朋友吃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要请场面上的朋友,表示尊敬冠冕,必定要个煮干丝,客人表示谦让,还要来上一句烫个算了。至于请熟朋友,多半改煮为烫(所谓烫就是拌的意思)。不管煮也好,烫也好,谈到丝上的浇头花样可就多了。老一辈的吃客能叫出十多样来,当年名小说家李涵秋一碗能叫出二十几字的浇头,真是洋洋大观。

扬州的干丝闻名全国,而富春花局的于丝更是独步扬州。

富春原来是卖花木盆景的花局,所以后来虽以面点驰名苏北,可是门愿仍然保留“富春花局”四个大字。据说富春花局因为地宽屋敞,除了卖售奇葩异卉以外,打算兼卖点面点以消永日,想不到久而久之,面点的生意蒸蒸日上,花木盆栽,反倒成了副业啦!

富春花局每天冠盖云集,杯就交错。茶客们茶一沏好,就有卖卤牛肉、酱鸡、酱鸭、花生、瓜子……的小贩,提筐携篮地围上来,人家富春老板宅心仁厚,抱着我吃肉你喝汤的心理,任凭他们穿梭来往,从不驱逐,甚至于卖烟嘴、梳子、耳挖、牙签的小贩也往来穿梭其间,外地游客来到这里,目不暇接,跟武昌黄鹤楼上菜馆,有人拿着搪瓷盆儿兜揽给客人烫脚修脚,同时蔚为茶馆中的奇观。

笔者到富春最喜欢叫鸡皮脆鱼浇的烫干丝。鸡皮胰而不腻,脆鳝酥而不焦,甜成适度,配上松软细嫩的干丝,实在是品茗品酒的最佳佐偿。

武昌谦记牛肉汤

武汉三镇,从历史上看,是兵家必争之地;从地形上来说,则是长江天蜇的水运总汇。开埠既早,商贾云集,所以各省的珍味交错,甜成小吃更是不胜枚举。

武昌的谦记牛肉汤是一道远近驰名的小吃,笔者在读书时就经常听舍亲蔡子壁感叹说:“北京样样都好,就是吃不到像谦记滋味浓郁的好牛肉汤。”后来有机会到武昌公干,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谦记饱餐一顿。

谦记牛肉位于武昌的青龙巷内,蓬庸茅檬,连个门牌都没有,若不是识途老马,还真找不到呢?他家是家庭化的小吃店,老板管钱,老板娘掌灶,小老板担任堂信,始娘管理杂物,一家

四口,熙黑融融,屋子虽然破旧,可是桌椅板凳天天用砼水刷得千于净净,匙等盘盅更是一点油腥味都没有。每天一早开堂,就有人排队等待啦!

谦记卖的牛肉绝对是黄牛肉,民国二十年武汉大水,有几天买不到黄牛肉,他家宁可停板歇业,也不愿掺水牛或杂种牛肉出售。最初每天以三十斤牛肉卖完为限,因为生意越做越兴旺,每天向隅的人实在太多了,才增加为五十斤。他们说为了酬谢吃客的捧场,才勉强加到五十斤,再多忙不过来反而耽误了主顾。

他家的牛肉汤好在不用大火,炖的时间又长,所以牛肉特别烂。此外他家还有个特征,就是盛牛肉一律用瓷盅盛而不用碗,据说虚比碗来的保温,吃牛肉汤一定要滚热,否则膛气重影响鲜味。谦记牛肉肌理滑香,吃时不觉有渣,汤清味正,不放味精,所以吃完一点也不觉得口渴思饮。他家的牛肉因为供量有限,只卖早市,所以要吃还得请早哩!

武汉胡驼子蒸饺

在台湾饺子已经是一种非常普遍的吃食,可是当年在武汉专门卖饺子的饺子馆还不多见呢。这间饺子馆门面只有一间,店名盛发,可是大家都叫他胡驼子饺子馆。

据说胡驼子的父亲曾经在张之洞府里担任哨官,因为经常跑内宅,所以偷偷地学会了蒸烫面饺儿。一种素馅,虽然以菠菜小白菜为主,可是剁得其烂如泥,碧玉溶浆,好吃又好消化。至于里头究竟还加了些什么配料他就秘而不宣啦!另一种荤馅,皮薄多汁跟淮城汤包很相似。他家还有一种肉馅的蒸饺,一包卤汁胰而不腻,跟上海怡红酒家的灌汤饺滋味不相上下,但是价钱上可就便宜多了。

云南过桥米线

说起过桥米线,有很多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其实米线就是米粉;至于“过桥”两字的由来倒有两种说法。其一是据说在蒙自县有许多湖泊和小岛,其中有一座景物清幽的小岛,有一位仕子每天在那儿苦读,他的妻子每天从家里走过漫长的木桥为他送饭,夏天还好,冬天一到,湖上风霜冽冽,饭菜怀冰冻餐的,简直无法下咽,她想仕子终日埋首书城,孳孳为学,实在非常辛苦,现在连热汤都无法到嘴,实在很内疚。有一天,她炖了一只肥母鸡,打算送给仕子佐餐,突然一阵头晕,等她清醒过来,午餐时间已过,她正担心仕子吃不上热饭,可是一摸汤碗,依旧很热,她看看汤上浮着一层金浆肥润的鸡油,顿时明白鸡油能保温的道理,后来她又试着把菲薄的生鱼片,放在热鸡汤里一烫就熟,而且肉嫩滑香、鲜美可口,于是她每天带着布满黄油的热鸡汤,和片好的生鱼片及煮熟的米线,走过长桥去送饭,让住子享受甘美适口,热汽腾腾的滋味。

另一种说法则是指食用的方式而言。过去昆明有一家专卖过桥米线的馆子叫德鑫园,还有一家兼卖过桥米线的仁和园,名闻遐途,座无虚席。现在台北也有几家云南馆,大多也以过桥米线为号召,但是口味上是否正宗就不知道啦!

图卅六:过桥来线

过桥来线配上鸡汤、鲜虾仁、鸡肉、猪里番肉,其味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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