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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吃鱼不用钓
东北人每年除夕的年夜饭中,有两样东西是不可少的,一是“火锅子”,一是“鱼”。沈阳有句谚语说:“家里火锅子,家外车伙子。”(“车伙子”指的是运粮的车夫,因东北的粮食均用大车运送,每趟耗费极大。)而这句谚语的含义,指的是“火锅子”的耗费可和“车伙子”等量齐观。
东北年夜饭的火锅子,其内容之丰富,包括:鱼翅、紫蟹、银鱼、励黄、山鸡等等,真是海陆杂陈,应有尽有。至于鱼呢,取的当然是“吉庆有余”的好兆头,有钱人家用的是松花江的白鱼,这种鱼长约两尺,鱼鳞细白,鱼肉鲜嫩,切成段状与五花肉同烧,是难得的人间美味。白鱼是东北极名贵的鱼产,没钱人家是吃不起白鱼的,多半用庞头鱼,这种鱼头大身圆,极为结棍,亦为东北特产。
“光棍辫子鱼”是东北极特殊的一种鱼,头呈三角形,身子扁平、白肚灰背,后头拖着一条很长的像棍子般的尾巴,有点像男人的辫子,故称之为“光棍辫子鱼”,东北的文人管它叫“燕鱼”,其肉厚而鲜,清炖红烧皆为隽品,晒于了烹调亦极可口。
“梭鱼”是东北锦州、海州地方的鱼产,其形状是头尾皆尖,有如梭子。每年四月天暖,河水解冻,梭鱼在冰块之间穿游如织,此时将梭鱼捉来烹了,其味鲜嫩无比,最是爽口。
“白米鱼“是天生的近视眼鱼类,东北渔人捕白米鱼,多半是将网垂挂海里,长长的挂网连绵二三里,近视的白米鱼看不见挂网,成群结队向网子里冲,渔人坐收其利,往往一拉上来就是几百斤。不过,捕白米鱼最忌碰上“鲅鱼”,这种鱼一条三五十斤,满身黑点、力大无比,当它跟白米鱼一起上网时便使起蛮力
横冲直撞,网子多半也被毁坏无余。
嫩江有个地方叫“越良泡”,当地有句俗谚云:“闸住越良泡,银子没了腰”。由于这儿出产的淡水鱼种类多而齐全,当冬季水浅,把越良泡的湖口明土堤堵住一段,到了第二年春,这一段的水浅而鱼多,若冬天想吃鲜鱼,则只要在封冰上凿个洞,在洞口点几盏油灯,鱼便困集于此,这时垂钓或用鱼叉兜捕,保证满载而归。
黑龙江冬天也是冰封江面,这里的渔民也是利用凿洞点灯的方式,在前一天夜里把灯点上,鱼见灯光,便自动跃出水面,跳至洞外冰上,第二天一早,渔人带着铲子到洞口铲鱼便可,连钓鱼的工夫都省啦。
“达八蛤鱼”也是黑龙江名产,这种鱼的肉并不好吃,主要是吃它的鱼子。达八蛤鱼子不但极大颗且鲜红剔透,状如石榴子,非常漂亮。将达八蛤鱼开膛取出鱼子泡在油中,吃的时候从油中捞出,与葱姜酱油等调味料凉拌下酒,既滋补又营养。中国虽然是地大物博,但不见得每个省份都产鱼,像陕西、
甘肃这种地方,鱼产如风毛麟爪。记得有一回我到甘肃考察,足足两个月吃不到鱼,一天,有位友人请吃饭,没想吃到一半竟来了一盘糖醋鱼,大伙儿太久没尝鱼鲜,不禁食指大动,都想先尝为快,谁知举籍一夹,居然笃笃有声,仔细一瞧,竟是一只淋了糖醋作料的木刻鱼。主人歉然解释,甘肃不易弄到鲜鱼,用木头鱼以象征诚意罢了。